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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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第2页）

&esp;&esp;向繇严肃点头，“事有轻重缓急，自然是要这样的。”

&esp;&esp;辛鸾闭上了眼，好久才慢慢睁开，“那好吧。”

&esp;&esp;“欸！”向繇响亮地应了声，掀帘出去，就要下车吩咐。

&esp;&esp;谁道辛鸾在后面又补了一句，“那麻烦向副传达的时候以您的名义，还有，邹吾既然有伤，就不必登辂了，直接将他的车驾一道请来停在外面，我们三人隔着帘子说话。”

&esp;&esp;向繇万万没想到，自己苦口婆心竟还是被小太子摆了一道，一时不差，下个车狠狠地踉跄了一下。

&esp;&esp;·

&esp;&esp;三江并流处，河水萦带，群山纠纷。

&esp;&esp;此时渡口远眺，徐斌已能看见隔岸高处的渝都，河岸桃林结花苞而未开，氤氲着连成一片粉红色的薄雾，衬着碧水青天，阳光炙盛，是大好的风景。

&esp;&esp;邹吾的马车很快被请了过来，四尺见方的青衣黑顶马车，比照辛鸾的玉辂小了一圈，双双列于渡口边的平坦空地上。赤炎十一番与亲卫军松散着在外部围成一个半圆，保持着能看清动向却听不到声音的距离，徐斌在辛鸾马车的一侧，向繇胯下骑着紫骝，古柏押后，立于两车之间的车窗口，只是邹吾那一边的帘子卷开了，含章太子的仍矜持地挡着。

&esp;&esp;“殿下？”向繇忍不住过去请示，“邹吾人到了。”

&esp;&esp;他话说完，过了少顷，玉辂的小帘才被人缓缓地卷起来。

&esp;&esp;众人投去目光，只见辛鸾背脊挺直，衣着锦绣，严丝合缝地端然安坐，只留给众人一个冷淡矜持的侧影，缓缓的，他道，“诸公议罢，孤听着。”

&esp;&esp;这姿态生硬得几乎做作了。可辛鸾没有办法。

&esp;&esp;他也不想这样，但他思绪一转自己就像被剜了心一样难过，主动的是他，被拒绝、被赶下车的也是他……他真的没办法说他不介意，没办法不带一丁点的情绪，明明是前一夜刚发生的事情，这要他怎样老成持重，才能一笑置之地、好生生地，和他议事？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那样。

&esp;&esp;而这份尴尬和变扭就这样传染着，臣子一头雾水地看着殿下，为了应对他这毫无道理的心血来潮，只能在这样不伦不类的尴尬局面里先后见礼，然后各自寒暄了几句。

&esp;&esp;反倒是一个虎头虎脑地声音打断了这尴尬言谈，朝着那玉辂道，“阿鸾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不舒服？”

&esp;&esp;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邹吾车驾中居然还有个卓吾。

&esp;&esp;邹吾立时道：“小卓，没看见向副嚒？”语气是只说给亲近之人的责怪。

&esp;&esp;卓吾立刻领会，透过车窗，矮着身子朝着向繇见礼：“向副好。”

&esp;&esp;向繇所在位置可见两车内全部景貌，此时却像是才注意到卓吾一般，眼神一亮，“看我都忘了，邹吾兄弟还有一个弟弟呢，你叫小卓对吧？我最近事多也没来得及顾问你，听说你喜欢看英雄话本？”

&esp;&esp;卓吾僵硬地点点头。

&esp;&esp;“巧了，我那文胆他也最喜欢搜罗民间故事，随时带着好几本乱世史话，你要不要去挑挑看？喜欢就去拿，就说是我说的！”

&esp;&esp;向繇满脸含笑，一派长辈看小辈的关爱之意，语气更是极尽笼络之能事。

&esp;&esp;卓吾听到话本，顿时目光大亮，不过他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扭头望向哥哥。

&esp;&esp;邹吾稳坐着，道：“小卓还不谢过向副？”

&esp;&esp;“谢谢向副！”卓吾高高兴兴应下，说着就钻着身子要下车。

&esp;&esp;谁知向繇又道，“真是孩子，不忙不忙！我们这群大人正要说个大事儿，和你和你哥哥二人都有关系，说完了你再去也不迟。”

&esp;&esp;邹吾闻言眉心不着痕迹地一蹙，语气却十分和善，“这么多人原来是说私事嚒，是我们兄弟二人给诸位添麻烦了。”

&esp;&esp;向繇笑望他，“哪的话，这里的都不是外人，今日说的是私事，也是公事，是公事，也是私事。”说着他看了辛鸾一眼，朝着邹吾道，“我刚与殿下沟通过，谈到了你们的身份问题，毕竟这件事事关太子殿下清誉，也事关你们兄弟俩未来在渝都的安全，我谨代表南境，提议为你们兄弟二人重新做一个身份，事情敏感，所以来问你们兄弟二人的态度。”

&esp;&esp;邹吾深望了辛鸾一眼，可辛鸾几乎是背对着他地侧坐着，留给了他一片雪白的耳根，再没有任何回应，邹吾只好将目光收回，望向向繇：“向副说错了，这件事没什么敏感的。”

&esp;&esp;邹吾的回答十分的干脆，“我弑君之事系属辛涧诬陷，小卓身上的叛逃罪过更是无稽之谈，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窃国者尚且在欺世盗名，清白者却要遮掩于世，这难道不是更引人揣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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