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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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惊山（3）

&esp;&esp;“胭脂快跑！”

&esp;&esp;疾烈的风忽然从头顶扫了过来，生死一线之间，辛鸾忽地大声了一喝！

&esp;&esp;他脑子不好使，平日里明明读过的东西，非得到紧要关头、亲身经历，才能想得起来！惊山鸟呼应冲锋的刹那，辛鸾不知为何突然镇定了下来，他想起来了，“暴露行迹”是“惊山鸟”的大忌，他们的谋定、刺杀从来都无声无息，一旦露出行藏，他们才会相互配合着一拥而上，在人们还反应不及时最快的扑杀！

&esp;&esp;“胭脂快跑！快跑！”

&esp;&esp;辛鸾的声音带着哭腔，慌乱中跟着邹吾一起抓住马缰，收紧嚼口！千钧一发之际，胭脂原本还散乱癫狂的马步，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居然奇异地稳当起来！大概胭脂也知道现在马背上的是他原主人最珍爱的人，它挺着胆子，绷紧浑身的筋肉，忽地在连绵的雪地里夺路狂奔！

&esp;&esp;小路密布的丛林被胭脂一骑带出，辛鸾只见地形豁然开朗，南侧的山腰上一侧是山石为借的陡坡，另一侧已然是低矮荆棘灌木！暗淡的铁幕天空之下，在雪地上打出一块又一块扇形的阴影！

&esp;&esp;“他们要合围我们！”

&esp;&esp;夜鸮怪嚎，惊山鸟展开双翼，于树林间分列穿梭而出！

&esp;&esp;辛鸾惊恐地回头，只见“惊山”仿佛打围的野狼，在胭脂已近极限的奔逃中，稳中有进地追了上来，幢幢的黑影投下，仿佛一众倾巢而出的恶鬼！

&esp;&esp;“上山还是下山？”

&esp;&esp;陡坡过急，辛鸾抓着邹吾的手也惶急了：这地形对他们太过不利，似乎哪一条都是去往死路！

&esp;&esp;“上山！”

&esp;&esp;邹吾没有迟疑，沉着地拨正马头，于山沟山褶中强行上山。

&esp;&esp;“惊山鸟善于林中潜藏伺机而动，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我们就避开树丛！”

&esp;&esp;而那一刻，胭脂表现出了一匹战马难以想象的英武。

&esp;&esp;它冲速不减，狂嘶一声，载着两个人开始奋力爬坡！这是一段极险极险的路，白雪下面千疮百孔、碎石横生，马儿一脚踏上去，石片就哗哗地开始往下滑！可它竟然毫不迟疑，在筋疲力竭的尽头仍旧拼死地冲锋！

&esp;&esp;它仿佛也有了预感，知道只要越过这个山褶，不必再绕行更远就可以直接下山！

&esp;&esp;此时西北风渐强，惊山鸟也没想到他们选这样光秃的险路，无遮无拦中被山顶风口一扑，当即慢了一步，胭脂在雪路上走出巨大的弧线，狂奔着狂奔着，临到山窝的最后一步，她忽地哀鸣一声，再也奔跑不得一样，雪中双膝一软，直接于崖口另一侧滚下了山坡！

&esp;&esp;·

&esp;&esp;胭脂的侧翻骤然而来，间不容发的时刻，邹吾蓦地变色！

&esp;&esp;电光火石间，他穷途末路地弃马，抱紧了辛鸾，果决地带着他一起摔下了马背！落地的那一瞬间，辛鸾就清晰地想到：完了！他被邹吾揽着扑倒在地，整个人都被死死地护在怀里，雪块泥土裹着他们哗哗而下，辛鸾只感觉两个人顺着山势滚了几滚，余势尚且未歇，惊山鸟却已经带着疾烈的狂风，一压而下！

&esp;&esp;——要死了吗？

&esp;&esp;缭乱的刀光下，辛鸾刹那间竟有解脱之感！

&esp;&esp;他没有恐惧，这短短半个时辰的奔逃已让他筋疲力竭，可能的背叛已经让他心胆俱寒，他恍惚地想，死了也好啊，还有爹爹在下面等他，一时间，他毫不犹豫、毫无留恋地就闭上了眼睛。

&esp;&esp;可下一秒，他于坚硬的怀抱中被人猛地推开！

&esp;&esp;辛鸾懵了。

&esp;&esp;那人用尽了全力，以一种不合常理的方式，猛地将他推出了惊山鸟的攻击，将生的希望推给了他！辛鸾刹那间不知涌起了什么感情，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乳瓜一样噗地一声摔砸进雪窝里，他疼得没有了知觉，只知道鼻子嘴巴一起流出稀稀的血来！

&esp;&esp;接近着，他听到一声惨叫！

&esp;&esp;辛鸾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冷静过，他奇异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居然回头看！

&esp;&esp;·

&esp;&esp;想象中的惊山鸟并没有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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