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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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陆扬不耐烦地吼了句：&ldo;来个人把她拖出去成吗？在这儿看了碍眼！&rdo;进医院的时候是九点半，等到程陆扬从治疗室出来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苍白的灯光下，秦真抱着手臂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表情极为不安。听见脚步声，她霍地抬头朝他看过来，在见到他包得跟粽子似的右手之后，眼泪汪汪地站起来。程陆扬几乎以为下一秒她就要哭出来。认识她这么久，要么看见她忍者神龟的一面，要么看见她女超人似的跟外卖小哥或者歹徒宁死不屈地搏斗的场面，何曾见过这副小女人的委屈模样？程陆扬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一米六左右的矮个子女人，长得清秀漂亮，眼睛很大很亮，会让人想到小时候玩的玻璃珠。要说惊艳，其实也没有，顶多是清秀佳人，身子还瘦不拉几的。皮肤苍白而不够红润，看着像是很久没晒过太阳。要不是她这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地意识到，原来这家伙也是个女人！也许是骨子里的雄性基因作祟，程陆扬微微一顿，脸色没那么难看了，只是凶巴巴地问她：&ldo;你摆出这么一副&lso;友谊地久天长&rso;的表情，我是要死了还是怎么着？&rdo;秦真亦步亦趋地走到他面前，低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抱着纱布打着石膏的手臂，眼里闪烁着亮晶晶且可怜巴巴的小星星。程陆扬直觉她要安慰自己感谢自己，于是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枚好人勋章的准备。岂料秦真确实委屈地开口了，出口就是一句：&ldo;蚊子好多，我被咬死了……&rdo;她居然是因为这个才露出这种表情的？！&ldo;！！！&rdo;程陆扬怒极反笑，&ldo;要真把你咬死了，简直是喜大普奔！我一定申请给它评个见义勇为为民除害奖！&rdo;然后转身就往药房走。秦真欲跟上去，结果被医生揪住了，&ldo;诶！那个小姑娘，你过来一下！&rdo;&ldo;啊，可是我朋友‐‐&rdo;她指指程陆扬，想说自己是跟他一路的。&ldo;我知道那是你男朋友，看你那要哭要哭的表情就知道了。&rdo;白大褂医生朝她招招手，&ldo;过来一下，我把养伤期间的注意事项跟你说一下，你男朋友是去拿药的，别怕，他跑不掉！&rdo;&ldo;……&rdo;你怎么知道他跑不掉？残的是手又不是脚。可程陆扬是因为她才受的伤，秦真没法子，只得就这么让人误会着，跟着医生走进办公室。☆、程陆扬用还没残废的左手拎着一堆药走回刚才的地方时，看见办公室内，秦真正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前听医生讲话。她甚至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十分认真地做着笔记。医生说：&ldo;绷带不许解，平常就得这么挂在脖子上，免得又牵动了筋骨。&rdo;秦真很乖地点头，一笔一划记上。&ldo;这期间可能会有点疼，要是病人忍不住，你就哄着，绝对不许他提前拆石膏！&rdo;提行继续记。&ldo;因为伤的是右手，日常生活里的很多琐事儿可能做起来都有点麻烦，比如洗头洗澡。这几天天气还不算热，尽量克服一下，不要洗澡。往后走天气热了，你就替他仔细点擦擦身子，实在要洗澡也得注意不能碰到水。&rdo;提笔写到一半，秦真愣住，抬头张着嘴望着医生。医生接触到这样的表情，微微停了下来，&ldo;怎么，有问题？&rdo;秦真摇摇头，又继续做笔记，想着到时候可要把注意事项通通给方凯看一遍才是。程陆扬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看着她认真埋头做笔记的姿态，微微有些走神，然后走到了大厅中间去等她。等到秦真拿着笔记本走出来时，程陆扬还很不耐烦地瞪她一眼，&ldo;磨蹭什么呢？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rdo;&ldo;医生在叮嘱我一些注意事项。&rdo;秦真加快速度，几乎是小跑到他面前。程陆扬也不说话，就这么往外走。秦真也就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他包得滑稽可笑的手臂，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走出医院以后，程陆扬伸出左手拦了辆空车，秦真也跟着他钻进去。对上他诧异的目光，她解释说：&ldo;医生说你伤了右手，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今天方凯不在，我先送你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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