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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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1页）

&esp;&esp;“老爷！请将门打开！”

&esp;&esp;阿七急出了一身热汗，这院子里本来还有一个婆子和看院子的大汉，今日偏偏去城中采购了，周围又没有人烟，他该请谁来帮忙？

&esp;&esp;想到冯将军这些天的状态，阿七打了个颤。

&esp;&esp;他呸呸呸往掌心啐了几口，活动活动了筋骨，预备踹门而入。

&esp;&esp;蓄了全力飞起一脚，啪嗒一声，他自己倒是扭到了脚腕，“哎呦”地摔倒在地上。

&esp;&esp;冯将军愤怒的喊声从屋子里传来。

&esp;&esp;“谁敢拦我！起来！”

&esp;&esp;紧接着似乎是碎了个瓦罐子，破碎之声接二连三。

&esp;&esp;陆垣蛰与颜若栩推开院门走入之时，阿七正踩着一只瘸腿，用肩膀奋力撞门，见得他们二人，真是见到了救兵。

&esp;&esp;“陆将军！老爷他又犯病了！”

&esp;&esp;颜若栩一愣，身侧之人先反应过来，箭步上前，抬脚对着木门猛踹几脚。

&esp;&esp;门栓被震松，咿呀一声促响，房门推开。

&esp;&esp;陆垣蛰拦在门前先看了房内的场景，随后带着一脸凝重的回眸望过来。

&esp;&esp;“怎么了？”

&esp;&esp;颜若栩说着步步走近，站到了他的身旁驻足，探头往里面看去。

&esp;&esp;首先触目的是一地瓦砾瓷器的残骸，光影晦暗，里面有个人影的轮廓，缓缓地抬起头来。

&esp;&esp;颜若栩又踏了几步，将开了一小半的房门彻底推开，光一下子就洒进来，能看见空中漂浮着的细小尘埃。

&esp;&esp;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模样可怖之人。

&esp;&esp;颜若栩扭头看了陆垣蛰一眼，在他的眼神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轻声唤了句：“冯阿叔。”

&esp;&esp;屋子中央的人闻身看过来，或者说只是将脸抬起来罢了，他的双目紧紧闭着，眉下的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只可见狰狞的两个黑洞。

&esp;&esp;扭曲的褐红色伤疤从脖子上探出头来，一路蔓延到了脸颊上。

&esp;&esp;记忆中的冯将军虽然年过四旬，却永远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容貌虽然称不上十分的英俊，也端正威武。

&esp;&esp;颜若栩实在不敢相信，眼前那头发花白，盲眼毁容的人就是那英名远播的将军。

&esp;&esp;许是听见故人之音，冯将军有所动容，激动的情绪渐渐平息。

&esp;&esp;阿七拾起了地上的药碗，刚才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此刻已经凉了个投透。

&esp;&esp;他拿起汤匙搅拌了几下，见场面安定下来，一瘸一拐地回厨房去了。

&esp;&esp;“我的饭食呢？怎么还不呈上来！要饿死我吗！”

&esp;&esp;冯将军在原地踱步几下，忽而又怒气冲冲道。

&esp;&esp;

&esp;&esp;颜若栩震惊万分，不由得后退半步，她此刻的心情陆垣蛰感同身受。

&esp;&esp;在月城寻到冯将军时，将军的模样比现在还要令人心酸。他浑身都是污泥，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恶臭，眼睛的伤口还在发炎，当线人领着陆垣蛰去相见时，将军正缩在院子的某个角落晒太阳。

&esp;&esp;寒风中，他穿得极为单薄，衣服又脏又湿，竭力地捕捉着稀薄阳光中的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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