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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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麦尔感到热血沸腾，满腔的热情几乎要溢出来了。上次他们和天界开战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了，身为战士，战斗的天性无时无刻不在呼唤他。魔界和天界的历次战争中，从来没有集合过这么强大的军队。萨麦尔想他们说不定能攻进至高天。嘿，至高天。追随路西法陛下堕天之后，他从没想过能以这种方式回天上去。不过，这么庞大的军队，要统帅起来的确是个难题。要是出了差错，很容易造成各个部队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的恶果。但是没关系。萨麦尔踌躇满志地想。这次陛下要御驾亲征，在他的驾前，还有谁敢抗命不从呢？一想到能再度目睹陛下战斗的英姿，萨麦尔就激动难以自持，几乎要落下泪来。&ldo;来人！拿酒来！&rdo;萨麦尔对营地里的部下说。他得畅饮一番，好好庆祝这个日子。一名勤务兵领命去帐篷里取了酒壶和酒杯来。萨麦尔看了他一眼：&ldo;你是新来的吗？&rdo;&ldo;是、是的。&rdo;勤务兵战战兢兢。&ldo;记住，下次不要拿酒杯！男人喝酒，用什么酒杯！&rdo;萨麦尔直接拿起酒壶便灌了下去，烈酒烧得他嗓子发烫。他喝干酒，将酒壶扔给勤务兵：&ldo;再来！&rdo;然后大笑起来。勤务兵在上司仰天大笑的时候，笨拙地敬了个礼，跌跌撞撞地回到帐篷里。&ldo;爽快！&rdo;帐篷外传来萨麦尔豪放的笑声。勤务兵扶了扶头盔，将酒壶重新灌满，然后从胸甲里摸出一包药粉，将它全数倒入酒壶中。&ldo;你爽快不了多久了。&rdo;他将酒液摇匀，喃喃道，&ldo;为了我主尼古拉斯，为了第七王座的君王！&rdo;42‐魔王陛下的消失10‐&ldo;好了，米迦勒，你给我听着，待会儿见到梅菲斯特那家伙的时候，你不准说话，不准移动，不准打手势，不准使眼色，总之要是让我发现你做出半点儿给我们天界丢脸的事，你就等着瞧吧！&rdo;炼狱山下的荒原，治愈天使拉斐尔对比他高了两个头的米迦勒说，&ldo;闭上你的嘴，乖乖当个陪衬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你不用管！&rdo;虽然要仰着脖子才能和米迦勒说话，但拉斐尔周身弥漫着一股&ldo;我才是老大&rdo;的气场，让米迦勒顿时觉得自己无限渺小。&ldo;是是是，都交给你。&rdo;他旁边的加百列和乌列连连附和，就差没点头哈腰了。魔界在炼狱山下集结兵马已经有好几日了，天界也紧急调动了军队，在炼狱山上严密防守。战事眼看一触即发，然而昨天一早，一名魔界的使者举着象征和平的旗帜爬上了炼狱山，表示深渊领主梅菲斯特要求与天界进行会谈。于是今天，四位天使长带着近卫队来到他们所商谈好的地点‐‐炼狱山下的一处荒原‐‐等待同梅菲斯特会晤。&ldo;说不定是什么阴谋，&rdo;加百列抱着双臂，在充满硫磺味的浓雾中努力眺望远方，&ldo;要我说，在魔界就数梅菲斯特和别西卜最为狡诈，尤其是梅菲斯特！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他怎么能在大家朝见父神的时候大摇大摆地闯进圣殿！&rdo;【注】&ldo;最可恨的是父神还默许了他的行为。&rdo;乌列补充道。在他俩的抱怨中，一对黑衣骑士从浓雾中走来，他们的影子由淡转浓，等到了五十步的距离，才从雾中露出真容。这一队人马约有二十骑，举着象征和平的白旗，还有梅菲斯特领主自己的太阳棋子徽记旗帜。加百列还认出领头那人就是梅菲斯特，那令人嫌恶的刻薄笑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错的。&ldo;没有路西法的旗帜。&rdo;米迦勒小声说了一句。加百列瞪他一眼，他缩了缩脖子，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但加百列承认他说的对，在那飘扬的旗帜中，没有地狱之王的五芒星王旗。梅菲斯特不是代表他的君主前来会谈的。乌列摘下蒙眼的黑布，凝视从雾中走来的魔界骑士们：&ldo;是梅菲斯特本人。&rdo;骑在地狱烈马背上的梅菲斯特想四大天使行了个滑稽的礼：&ldo;再次见到诸位让我倍感欢欣，朋友们。&rdo;拉斐尔脸色一沉：&ldo;少废话。&rdo;梅菲斯特扬起眉毛：&ldo;尊敬的拉斐尔阁下是让我直接切入正题吗？我还以为先客套几句会比较好。&rdo;&ldo;那你就在这儿一个人跟空气客套吧，我们走了。&rdo;梅菲斯特露出一个讥诮而残忍的笑容：&ldo;想逃走吗，拉斐尔？我真是料不到，堂堂治愈天使竟会使出暗杀这种下作的手段，看来你们天使表面正义慈悲，内里却和我们恶魔一般卑鄙肮脏！&rdo;&ldo;锵&rdo;的一声清鸣，米迦勒佩剑出鞘，闪耀寒辉的剑锋直指梅菲斯特。&ldo;倘若你再出言不逊，我可就不客气了！&rdo;拉斐尔踢了米迦勒一脚，警告他不准说话。米迦勒委屈扁了扁嘴，把剑收了起来。然后治愈天使转向梅菲斯特：&ldo;我倒想知道我究竟暗杀了什么……你无谓的自尊心吗？&rdo;&ldo;少装蒜了，拉斐尔。毒药、冷箭、背后的刀子，三天之内有十七位地狱贵族遭到刺杀，就连我也差点成了刺客刀下的亡魂，&rdo;说着，梅菲斯特撩开长袍的领子，露出脖颈，那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红色伤痕，&ldo;除了&lso;深谋远虑&rso;拉斐尔大人，我真想不出还有谁能使出此等&lso;奇谋&rso;！我还要请教拉斐尔大人，您是怎么在不知不觉间于我等身边安插了这么多的刺客？就连我‐‐谎言与欺骗的恶魔‐‐也得甘拜下风！&rdo;拉斐尔沉默不语，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梅菲斯特，似乎想从他激愤的脸上找出些许破绽。过了一会儿，乌列弯下腰，在他耳边说：&ldo;他说的是真话。&rdo;拉斐尔点点头，望向加百列，严肃地问：&ldo;是你干的吗？&rdo;美丽的奇迹天使像受惊的猫一样跳了起来：&ldo;什么？我？我干了什么？&rdo;&ldo;派刺客啊。难道不是你吗？除了你之外我真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的……特立独行。&rdo;&ldo;你就算怀疑米迦勒也不应该怀疑我啊！我是多么的纯真善良，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事！&rdo;乌列弯下腰，在拉斐尔耳边低语：&ldo;他说的是真话，除了&lso;纯真善良&rso;那句。&rdo;加百列怒指乌列：&ldo;肯定是他干的！他能判断别人话语的真伪，却没办法自证！肯定是他！&rdo;审判天使庄重地按着胸口：&ldo;或许有什么东西蒙蔽了我的审判之眼吧。在天界若论计谋和手腕，无人能出加百列之右。&rdo;这下所有人都瞪着加百列，梅菲斯特的目光尤其怨毒。米迦勒吃惊地问：&ldo;加百列，真是你吗？你竟然会往魔界那边派刺客？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瞒着我！你……你太不够意思了！&rdo;加百列瞬间被千夫所指，百口莫辩。&ldo;喂喂喂！怎么就变成是我了！这事儿真不是我的干的呀！我要是真想暗杀那些撒旦，梅菲斯特还能活到今天吗！&rdo;梅菲斯特冷笑一声：&ldo;那我倒要承蒙您手下留情了。&rdo;话音刚落，梅菲斯特向荒原上掷出一个魔法球：&ldo;什么人藏在哪里？出来！&rdo;散发着亮蓝色光芒的魔法球在空中接触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骤然消散。米迦勒悄声问加百列：&ldo;是你安置的暗哨吗？&rdo;加百列狠狠拽了一把同僚的红色头发：&ldo;都说了不是我了！还有，谁准许你开口说话了！&rdo;方才魔法球消失的地方，一道透明屏障降了下来，屏障之后的是两个少年。其中一个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ldo;别打我别打我！要打就打因悖思！是他非要过来看看的！我绝对不是故意打扰你们说话！你们继续谈，我们这就滚，这就滚！&rdo;另外一个少年则兴奋地向梅菲斯特扑过来：&ldo;梅菲斯特叔叔！太好了，终于找到一个认识的人了！&rdo;&ldo;……&rdo;梅菲斯特望着安度西亚斯公爵的儿子因悖思，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教训道：&ldo;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这里可是战场！真是胡闹！&rdo;&ldo;我要见我爸！&rdo;因悖思抓住梅菲斯特的衣角，&ldo;出大事了！&rdo;‐魔王陛下的消失10&iddot;完‐【注】见《浮士德》的开头。‐魔王陛下的忧郁101‐罗兰把齐格弗里德放到地上，眺望面前这片深红色的湖泊。在魔界永恒黑夜的天幕下，它就像一泓血液躺在苍莽的原野上。这里是血泪湖。湖对岸是连绵的高山，山巅坐落着魔界最大的军事要塞剑刃城。而湖心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小岛。那儿就是罗兰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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