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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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终于还是来见我了。&rdo;那个人说。路西法心里一阵悸动，这熟悉的声音每夜都在他的梦中萦绕，让他一分一秒都不敢忘记。现在再度听见，却只令他愤怒无比。&ldo;带上你的军队撤走！&rdo;他低吼，&ldo;否则我将唤醒沉睡的龙王，连同其余八城的军队一起将你们赶回冥河对岸！&rdo;&ldo;我会离开的。&rdo;那个人道，&ldo;我只是想来见见你。&rdo;&ldo;滚回去！&rdo;那个人没听他的‐‐从来就没听过。他一直都我行我素，做事也从来不顾后果，难怪大家都说上帝创造诸天使时为了平衡制约，给了拉斐尔最高的智慧却没有给他强大的力量，给了那个家伙最强的力量却没给他脑子。这真是太正确了。如果路西法是他，现在会立刻回头，带着他的军队回天界去，当作他们从来没见过面，而这只是天界和魔界常年斗争中的一次小冲突而已。但是那个人从不会如他所愿。他展开三对洁白的羽翼，凌空而起，登上龙骸之丘，轻盈地落在路西法面前。路西法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光阴岁月并未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们一起在最高天的漫步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ldo;别过来！&rdo;路西法举起手中长剑，直指那人胸口。&ldo;你在害怕？&rdo;那人不但没后退，反而还前进了一步，眼看剑尖就要碰到他胸口垂落的一律红发了，&ldo;你害怕见到我吗？&rdo;&ldo;恰恰相反，&rdo;路西法咬牙切齿，&ldo;我每天都在祈祷，渴望能再见你一面……&rdo;他握紧剑柄：&ldo;这样才能杀了你‐‐米迦勒！&rdo;&ldo;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rdo;那个人‐‐如今的天国副君、神座之右、天界军团的总帅，米迦勒‐‐露出的筋疲力尽的微笑，&ldo;我等了这么久……&rdo;&ldo;事到如今你还到这里还做什么？你以为我会回天界吗？&rdo;&ldo;我不认为你会这么做。&rdo;&ldo;而你也不能留在魔界。&rdo;&ldo;显然如此。&rdo;&ldo;那么你……&rdo;米迦勒一只手搭上指着他胸口的剑刃，轻轻将其拨开：&ldo;只是想来见一见你。&rdo;路西法没有说话，握剑的力道却松了许多。&ldo;……我很想念你。&rdo;米迦勒移开长剑，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路西法面前。数十万年来，他们第一次离得如此近。&ldo;一直都……&rdo;他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碎了什么的似的，抱住了路西法。魔王陛下一动不动。米迦勒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蹭了蹭：&ldo;路西法，我……&rdo;他后半句话消失在了嗓子里，因为魔王的长剑贯穿了他的胸口。蓝色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当胸捅了一剑，还是被这个人……&ldo;别叫……&rdo;路西法金色的双眸迸发出冷冽的光，&ldo;我的名字！&rdo;长剑切割着血肉，撕裂了米迦勒的胸膛，浓稠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将白色的军服染成一片深红‐‐就像他的发色一样，路西法有些目眩神迷地想。他抽出长剑，带出一堆肉屑。他看也不看，便将剑扔到一旁，好像这只是件破铜烂铁，而不是无坚不摧的炼金魔剑一样。他伸出手，插进米迦勒胸前的伤口里，狠狠将其撕裂，露出被肌肉包裹的白森森的肋骨，然后找到了在胸腔里搏动跳跃的心脏。&ldo;路……&rdo;米迦勒发出破碎的声音。身为上级天使，痛觉这种东西向来与他无缘，但是当路西法握住他的心脏时，他有生以来头一回有了痛彻心扉的感觉。&ldo;这个东西……&rdo;路西法凝望着那颗跳动的器官，&ldo;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啊！&rdo;黑色的魔息顺着魔王的手指流到鲜红的心脏上，形成一行又一行复杂神秘的符文，它们如一道道绳索缠住了心脏，将最黑暗的魔咒烙印在了上面。米迦勒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至高天，神的御座前，一张棋盘，二人对弈。&ldo;早就听闻我主在创造天地生灵时为了平衡力量，给每位天使都下了制约，譬如&lso;神之愈&rso;拉斐尔拥有无边智慧，却没有强大的身体；与神同行的梅塔特罗必须同他的兄弟共分力量；而天界统帅米迦勒所向无敌，性格却有很大缺陷。那么请问我主，路西法的制约在哪里呢？&rdo;棋盘对面，须发皆白的老人闻言一笑。棋盘这边的人垂下了头。&ldo;看来传闻果然是真的。您创造了一对双子，却只给了他们一颗心脏。那颗心在米迦勒身上，所以路西法永远不会伤害他，不会背叛他。对吗？&rdo;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向前推动了一下。&ldo;这是在向我宣战吗，我主？&rdo;棋盘这边的人说，&ldo;您的设想的确周到，然而您大概没料到，路西法会将自己的身体献祭吧？他放弃了您赐予的一切，投入冥河水中重获新生。他身上的制约已经解除，再也不需要那颗心脏了。&rdo;老人敲了两下棋盘，像在催促对方。&ldo;让我想一想下一步棋，我主。您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rdo;‐棋盘&iddot;tbc‐棋盘（下）米迦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郁的深红。他以为自己仍在战场上，深红的是魔界大地上流淌的血河。但是他却没有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也没有听见震天的喊杀声。他只嗅到一阵幽香，似乎是永有乡产的神秘香料，四周一片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之外什麽也听不见。他试图坐起来，胸前却一阵剧痛，这让他又倒了回去。他发现自己身下是柔软的床垫，头顶的深红原来是天鹅绒的床帘。他摸了摸胸口，那上面裹著一层厚厚的纱布，除此之外他一丝不挂，就这麽赤裸裸地躺在床上，连条被子都没有。这里是什麽地方？他怎麽会在这儿？他记得自己在龙骸之丘上见到了路西法，然後……路西法似乎捅了他一剑？他挖出了他的心脏，对他下了什麽魔咒？之後呢？之後他昏过去了？那天界军队怎麽样了？撤军了吗？还是攻进了黑都？就在他绞尽脑汁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一道幽深的暗影出现在了床前。&ldo;你醒了。&rdo;一个阴郁的声音说。米迦勒望向那道黑影：&ldo;路西法……？&rdo;说完，他的胸腔里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这让他差点失态地尖叫出来。&ldo;我说过了，别叫我的名字。&rdo;魔王陛下用金色的眼睛打量著他，&ldo;你没这个资格。&rdo;&ldo;那我该叫你什麽？&rdo;米迦勒咧开嘴，&ldo;小路西？&rdo;接著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他知道这一定是路西法的魔咒在作祟，只要他稍微惹魔王不满，那魔咒就会让他痛不欲生。&ldo;你对我做了什麽？&rdo;他问。&ldo;对你的心脏施下了咒缚。&rdo;果然如此。&ldo;为什麽要这样做？&rdo;路西法没有回答，他伸出手，抚上米迦勒的胸膛。隔著一层绷带，米迦勒感觉到了魔王掌心的温度。真好。他心想。即使过了这麽多年，路西法的手依旧这麽温暖。&ldo;其他人怎麽样了？&rdo;&ldo;你指谁？&rdo;魔王心不在焉地问。他的手指攀上米迦勒的脖颈，在上面缓缓游移，不知道是在计算要害的位置，还是在进行什麽暧昧的挑逗。&ldo;天界军队。&rdo;米迦勒觉得口干舌燥。他想起来自己现在正一丝不挂，身体上那些微妙的变化全都被路西法看在眼底。&ldo;撤回冥河对岸了，不过一直不肯打道回府。你手下那个小家夥，叫什麽来著？森达尔冯？他还放话出来说如果不把你还回来，就挥师夷平黑都。&rdo;路西法弯起嘴角，&ldo;挺有志气，嗯？你教出来的？&rdo;&ldo;森达尔冯天生就是那个性格……&rdo;话还没说完，米迦勒的脖子便猛然被掐住。魔王的指甲陷入了他的皮肤里，力道之大简直像要把他掐死。&ldo;别在我面前，&rdo;路西法皱起眉，&ldo;提其他男人！&rdo;米迦勒快要窒息了。他抓住路西法的手腕，徒劳无功地想要把它扯开。路西法掐著他的脖子把他上半身拉起来，凑近，几乎要碰到对方的嘴唇了。但他保持了这个微小的距离，像在试探或是观察，接著他把米迦勒狠狠按进了柔软的枕头里。&ldo;你跟他做过吗？&rdo;魔王冷冰冰地问。米迦勒摔得七荤八素。&ldo;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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