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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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来回答，等岑小姐醒了再说。海盗都来了啊。她那被快艇爆炸炸的四分五裂的、关于&ldo;此行是为谈判&rdo;的意识终于粘合复位。要么说女人的思维就是怪呢，她第一反应居然是‐‐&ldo;我就剩一身衣服了，跟海盗去谈判。一谈天，人家会笑我每天都不换衣服……&rdo;人家有空笑你不换衣服吗？海盗个月就一身衣服吧……&ldo;还有，我穿拖鞋……&rdo;海盗还光脚呢，唯一一个穿拖鞋的鞋子还没你的结实。她外穿的衣服到底还剩什么，卫来粗翻了一下。真没了，除了昨天在海里泡完洗了晒干的那套，就剩一条短裤、一条打底，是当初寻思着在海盗船上穿不合适留下的，其它的：披绸、口红、衬衫、吊带、长裤……都淹海里了。岑今看了卫来一眼：&ldo;本来，我带了一箱子的衣服出来……&rdo;开始了，女人就喜欢翻旧账。&ldo;雇你做保镖也是撞了邪，衣服一天天见少，越来越少……&rdo;她忽然住嘴。卫来盯着她看，说：&ldo;再说啊。&rdo;她不说了，偏开了头不看他。卫来笑，阳光照在她身上，居然隐约能看到腰身曲线的轮廓，这衣服穿她身上，真是好大。他伸出手去，一左一右，攥住她腰侧左右富余出来的衣边，慢慢往手里收拢，然后往身侧一拽，她身不由已，被衣服带过来，差点撞进他怀里。卫来低声说：&ldo;你的说法我是同意的……你衣服还可以再少点，我会努力。&rdo;岑今抬起头：&ldo;占人便宜，占的好慡吧？&rdo;卫来纠正她：&ldo;占人便宜这种事，两厢情愿。没你鼓励，我也走不到今天。要是我第一次放肆的时候你就给我一个耳刮子，我现在走路都避你三步‐‐你敢说今天这个局面，没你责任？嗯？&rdo;岑今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埋头到他怀里。卫来低头问她：&ldo;咱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嗯？&rdo;岑今说：&ldo;你说的，两厢情愿啊。&rdo;她喃喃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ldo;不管从前，不问以后，尽情享乐好了。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啊……&rdo;卫来恍惚记得，这好像也是一部很老的港片里的歌词。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你是我的劫呢，还是我的缘啊？‐‐感觉上，这村子几乎是感恩戴德送走他们一行的，就差没敲锣打鼓了。那警察一直跟送，以确保海盗真的会离开、不骚扰村子，卫来挺佩服他：没配枪、成天处理鸡飞狗跳的琐事，真遇到事了，居然还挺有胆气。出村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向道旁的屋子：一个当地女人正好奇地探头向外，蓦地触到他目光，吓得赶紧拿头巾蒙住了脸。卫来心念一动，对岑今说：&ldo;等我一下。&rdo;他拽着那个警察又折回村子。村里女人多，按当地习俗，从头到脚披彩色或薄纱的布‐‐这么多女人，总能让她们匀卖出两块新的吧。运气不错，真让他收到两块，一块黑色，一块带暗金纹的棕红色，要给钱时，那女人死活不肯收，紧张地用当地语大叫着什么，那警察翻译说：&ldo;你快走吧，求你快走吧！&rdo;卫来哭笑不得地把披纱放进行李包。真正的海盗没拿村民一针一线，倒是他过了一把白吃白住白拿的瘾。见到岑今时，她奇怪的很：&ldo;你干嘛去了？&rdo;卫来没吭声，上了快艇之后，他取出那块棕红色的披纱给她，说：&ldo;盖上点，别晒到了。&rdo;岑今接过了张开，仰头看时，透过披纱的阳光，被筛成了道道温柔的金线。问他：&ldo;送我的？&rdo;卫来说：&ldo;你现在穿我的衣服，拿我的礼物，小姐，你要考虑一下怎么回报我。&rdo;岑今说：&ldo;不就穿了你的衣服，拿了你的礼物吗，我还盘算着哪天要了你的人呢，我不知道怎么回报，要么打欠条吧，反正现在债多，不愁。&rdo;卫来哈哈大笑，嚼着阿拉伯茶叶的海盗不懂他笑什么，一脸茫然地发动引擎。几乎是转眼之间，日落下的村子就和海岸一起，被远远抛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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