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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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就混在人群中，头昂的很高，装出一副很有钱很骄傲的样子……也许装的太过了，你懂的，没人看一场电影会骄傲成那样……&rdo;岑今轻笑出声。&ldo;检票员忽然在身后吼：站住！我撒腿就跑，影院在三楼，我顺着楼梯往下跑，心都要跳出来……后来踩滑了，滚到楼底，站起来一抹，一脸的血，是撞破鼻子了。&rdo;&ldo;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根本没人追我。一张票，检票员才懒得追我连跑三层楼。&rdo;&ldo;那你还跑？&rdo;岑今觉得他是那种‐‐抓住了就抓住了，还会笑着配合警察，说&ldo;辛苦辛苦&rdo;。卫来说：&ldo;我觉得被抓到了太丢人。&rdo;&ldo;丢自己的人也就算了，无非就挨个耳光，或者踢两脚；骂你是没人养的野种……也没错，我确实也没人养；但骂中国人都是贼，就很不好意思了，一个人带累那么多人丢脸，是吧。&rdo;他转头看岑今：&ldo;你呢？北欧是高福利国家，你被人收养，物质上应该不差，常去看电影吗？&rdo;毕竟刮个沙尘暴，她都能想到电影院。岑今摇头：&ldo;我不去电影院，那里没有中文电影。刚到国外时，语言不通，看不了书，也看不了电视节目，像个傻子。&rdo;&ldo;养父母怕我寂寞，专门给我房间里配了电视、影碟机。买很多中文的碟片给我看。&rdo;又是咣当一声，这次，砂石砸在了车窗上。卫来忽然想到：车身坚固，经得起砸，但是车窗是薄弱口，万一碎了……他摸索着去找宽胶带，想给所有的车窗都贴一层。岑今还是安如泰山。&ldo;那个时候，海外的碟片，大多是香港的。主演好像永远就那几个，成龙、周润发、周星驰……&rdo;没错，唐人街有专门的影像店，光碟摞起来卖，小电视机四四方方，大多粤语对答，古装时装，他也看过不少。&ldo;遇到喜欢的，就翻来覆去的看。《大圣娶亲》看了很多遍，至今记得里面的一句台词。&rdo;卫来找到胶带了，哧拉一声拉开，在挡风玻璃上贴下长长的一道。台词？是不是那句&ldo;爱你一万年&rdo;？他记得，当时街面上有个饭馆的小老板轧姘头，被老婆发现了，他老婆是个暴脾气，从二楼往下扔男人的衣服鞋子，那男人在楼底下跪着，带着哭音嚎啕说老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爱你一万年啊……围观的华人笑的东倒西歪，出轨的男人哭的鼻涕冒泡。她低声，像是自言自语，说不清惆怅还是恍惚：&ldo;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rdo;居然是这句？这么文艺的台词忽然搬到现实里，卫来觉得既尴尬又好笑：是不是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哪怕是岑今这样的，少女时代，都免不了要做个关于&ldo;意中人&rdo;的梦？哧拉一声，又贴上一道，要保住玻璃，一面至少也得数十道。&ldo;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他会从天而降，赶来救我。&rdo;卫来皱眉。原台词是这么讲的？&ldo;但是我没等到。&rdo;卫来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她。岑今抬起头，下巴微微扬起，唇角上挑，眸光在微弱的车灯下，泛出一丝奇异的妩媚和空洞。&ldo;所以，我再也不等了。&rdo;卫来色变。她脸侧的车窗上，忽然有细白的裂fèng四下张开，像蜘蛛密集四散的网。卫来吼：&ldo;趴下！&rdo;他不及细想，一把揽住她腰，翻身盖压在她身上，尽量往低处趴伏，与此同时，玻璃轰然碎裂，一直被隔在车外的沙暴喷涌而入，车里不知道是什么铿锵乱撞，高速飞窜的沙粒都成了抽细的刀锋。卫来喘着粗气，尽量趴低一点，右臂搂紧她腰，左臂伸出去，摸到那个编织筐，在里头四下摸索翻找。找到了，那个卫星电话。卫来松了口气。最重要的两样，都保住了，不ru使命。至于冷风机、西瓜、小蜜蜂……都随沙子去吧。撑过最初的混乱，岑今不自在地闷哼了一声，有沙尘呛进她鼻子，她一直咳嗽，额头抵着他脖颈，卫来低下头，尽量双肩拱起，给她留出空间。岑今低声问他：&ldo;你受伤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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