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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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第3页）

&esp;&esp;“对不起…”她声音发颤，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就想再说几句，随便几句。

&esp;&esp;“你以后……以后…”她声音酸涩，带着浓重鼻音，“一定会找一个好的女人，有一个幸福家庭，然后…然后生一堆孩子，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esp;&esp;越说越语无伦次，弯下腰，手搭在膝上，长发遮住侧脸，只是想给他最好最深的祝福，“还有…”

&esp;&esp;“谢谢，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esp;&esp;“谢谢你在我无家可归时对我好。”

&esp;&esp;“也谢谢你……你当年，救了我……”

&esp;&esp;“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下、下辈子……我一定当牛做马，来报答你。”

&esp;&esp;抽抽搭搭的声音。

&esp;&esp;周进几次想抬腿，脚后跟却黏在地上。良久，他沉沉地叹了一声，拉开门，提着行李箱快步走进电梯。

&esp;&esp;——用不着你当牛做马。

&esp;&esp;只要你能多爱我一点。

&esp;&esp;手指移到按钮上，决绝地摁下。

&esp;&esp;方璃没有去送他。

&esp;&esp;滑轮碾过地砖，还有鞋底摩擦的声音。

&esp;&esp;越来越远了。

&esp;&esp;电梯门叮的一声，阖紧，下楼。

&esp;&esp;她想，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esp;&esp;方璃坐回沙发上，心里空出了一块。

&esp;&esp;房间好安静啊。

&esp;&esp;她怔怔地望着这一切，头好晕，好沉。她捂了捂额头，应该去吃药了。

&esp;&esp;方璃支撑着身体，走到饮水机边，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她拿起杯子晃了晃，也不知道家里的药还有没有了，昨天让他去买药，但是……

&esp;&esp;想到昨天，胸口就发痛。

&esp;&esp;她直起身，眼光一扫，瞥见蓝色水桶上的三盒药。

&esp;&esp;没有开过封，刚买的，感冒和消炎，还有一盒止痛。

&esp;&esp;她握着药盒，久久说不出话，眼泪断了线地流下。

&esp;&esp;

&esp;&esp;那天。

&esp;&esp;周进去了墩子那里。秋夜傍晚，月色凄清，枯黄的梧桐叶落了一地，老街巷路口的烧烤摊却热火朝天。周进埋头喝酒，一瓶接着一瓶。

&esp;&esp;“你少喝点吧。”墩子抢了过来：“离个婚有那么难受？”

&esp;&esp;他没答话，直接从桌底下的箱中抽出一瓶，拿嘴磕开，继续喝。

&esp;&esp;他真希望自己大醉一场。

&esp;&esp;忘记那个无辜被流掉的孩子，忘记这段压抑痛苦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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