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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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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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京市。

&esp;&esp;在这个大部分的城市都还是极具年代特色的，给人一种灰扑扑但又朴实的年代，哪怕是作为首都的京市也没有例外。

&esp;&esp;只是比起其他城市，京市更多了几分古韵气质，以朴实无华的身姿矗立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像是位英勇却不讲究打扮的守护者，永远在用她温柔且坚定的目光注视着这片土地，和土地上和她一样朴实坚强的人民群众。

&esp;&esp;这座城市带给人民的安全感是独一无二的。

&esp;&esp;——这也是苏盼会选择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esp;&esp;上辈子，她离开兰花市时已经是八十年代中期。她怕跑到太近的地方会被刘淮给抓到，就没有选择首都，而是去到了离兰花市更遥远的经济特区鹏城。

&esp;&esp;当时的形势让整体环境呈现两极分化状态：一边是严打；一边是猖獗。

&esp;&esp;本就是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治安比较乱，苏盼在逃跑后的那段时间里可以说是每天都心惊胆战，在鹏城待了大概不到一年时间，她就又辗转到了沪市。

&esp;&esp;为了生存，她干过刷碗工、服务员；在招待所洗过床单，叠过被子；在饭馆、夜市当过帮工；也在学校食堂干过几年负责给学生舀菜从不手抖的打饭大妈。

&esp;&esp;其中，干得最长久也最稳定的一份工作就是家政。

&esp;&esp;小时工、保姆、护工……

&esp;&esp;这类的工种她都干过。

&esp;&esp;那已经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沪市人民的生活一直走在最前端，不少早一批富起来的家庭，还有那些住在沪市的老外们，都喜欢雇佣保姆。

&esp;&esp;苏盼就是在那段时期，开始转行干保姆的。

&esp;&esp;她干活手脚麻利，说话讨喜但又不好打探，再加上雇佣价格实惠，那几年攒了不少固定客户，也赚了不少钱。

&esp;&esp;在这行里折腾了十多年，一直到90年代末，沪市涌进了不少外地打工人，因为其中有不少妇女同志来沪市打工也是为干这个的，竞争力一下子就变大了。

&esp;&esp;苏盼当时年纪也不小了，在沪市买不起房也安稳不下来，索性就又辗转回到了北方，靠着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在首都开了个家政公司，不说能挣多少钱，但也够生活的。

&esp;&esp;奔波劳碌几十年，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在她当年

&esp;&esp;苏盼感慨自己可能要迎来重操旧业机会的同时，树丛那边的两个人还在继续他们之间的对话。

&esp;&esp;在另一个人的劝说下，开始说话的那个人也没刚刚那么激动了，音量也跟着变低了不少。

&esp;&esp;两个人后头说的话虽然听不太清楚了，但苏盼从一开始也没打算偷听人家聊天，刚听见那两句也纯属是赶巧。但既然已经听见，并且听见的内容和她还有点关系——

&esp;&esp;苏盼思来想去，还是不想错过这次可能的机会，便故意弄出了点动静从树丛那头绕了出来，并走到了对面这两个因自己出现而面露防备的男同志面前，开口问道：“那个，两位同志你们好。请问，你们知道这个学校的二食堂怎么走吗？”

&esp;&esp;“你不是本校学生？”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志狐疑地打量着苏盼。

&esp;&esp;“我咋可能是清北大学的学生。”苏盼见对方有所防备，便故作没听懂的样子，自嘲道，“不过我倒是参加过两次高考，可惜下乡插队的这些年一直没机会碰课本，等知道恢复高考消息的时候再复习也早就晚了，考了两次连中专都没考上。”

&esp;&esp;“那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学校？”眼镜男说着，似乎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语气太过强硬，就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赵传，是学校里的老师，从来都没在学校里头见过你，你应该也不是学校的外聘职工……”

&esp;&esp;“您没见过我就对了。”

&esp;&esp;苏盼说道：“我是刚过来京市这边找工作的返城知青，听说清北大学的二食堂招人，我就说过来试试。但我是头一回来清北，这校园实在是太大了，我在这旮绕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二食堂在哪儿。刚问了个同学说二食堂是在这方向，但我朝着这边走了十来分钟了也没见着食堂的影子，又碰巧走到这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就说过来再问问路。”

&esp;&esp;二食堂的确是在招人，好像就是今天面试。

&esp;&esp;听完苏盼的话，男人卸下了刚升起的防备。

&esp;&esp;——只要这人不是故意躲在这里偷听就行。

&esp;&esp;“同志你想去二食堂的话，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岔口的时候往右拐……”另外一个胸口口袋处别了一根钢笔的男同志也放了心，热心肠地给苏盼指着路。

&esp;&esp;苏盼礼貌地感谢后，说着就朝着两人所指的方向往前走。

&esp;&esp;但才刚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回过头，似有犹豫地对两个人小声说道：“那个，两位同志，我先声明一点，就是我不是故意偷听，但你们刚说话声音的确是挺大的，我想不听都难，所以……”

&esp;&esp;两个人如临大敌：“……你都听到了什么？”

&esp;&esp;苏盼没有直接回答，只说道：“两位同志你们应该也知道，现在找工作挺难的，我就想，要是二食堂那边我没能面试上的话，你们刚说要找人伺候病人的活儿要是也还没找到合适的人的话，那我能不能试试？”

&esp;&esp;“谁说我们要找人伺候人了。”眼镜男赵传矢口否认道，“同志，现在可是新社会，不兴地主老财那样的剥削人的。”

&esp;&esp;“是啊，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不光要讲究平等，还应该尊老爱幼。”

&esp;&esp;苏盼像是没察觉到对面两个人的警惕，自顾自地说着：“你们不知道，我以前插队时，集体户里面不够住，就把我在内的几个人分配到了社员家里。我分配的农户家里有个瘫痪在床的老太太，我那时候干农活不太行，但我小时候在老家跟亲戚家的老太太生活过，地里活不行，但照顾老人却很擅长。我插队那几年，就靠伺候这老太太，和给这户一家八口人做饭挣口粮，才熬过了工分不够分，口粮不够吃的插队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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