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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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2页）

&esp;&esp;我开怀大笑，低头，脑袋抵在他脖颈间：「我服了，你真的没有天份。」

&esp;&esp;虫鸣鸟叫回盪在树林里，我们两人都湿噠噠的，水珠不断从发丝间滴落。以前他个头连我腰间都不到，现在长到我肩膀啦，老妈子看到会感动到哭吧，现在才有实感他长大了，变成青年了，我的小灰回来了。

&esp;&esp;我从他脖颈间抬起头来，那孩子的脸近在眼前。

&esp;&esp;我说：「亲我。」

&esp;&esp;阳光照进他浅灰的眼眸，比那溪水还清澈，咫尺之间，他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水珠，一直看着我。

&esp;&esp;「怎么？长大了会害羞了，还是因为都是男人，亲不下去了？」我试探地问。

&esp;&esp;「??没有。只是太好看了。」

&esp;&esp;一击毙命。

&esp;&esp;他看见我手背上八年前铅笔的疤痕，问：「这样的距离也没关係吗？」

&esp;&esp;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esp;&esp;我笑着将手藏到背后：「那就装糊涂一次吧。」

&esp;&esp;说实话，我以为他会亲脸颊或额头，这才正常。

&esp;&esp;但他没有，他踮脚，轻轻地将唇贴上我的唇。

&esp;&esp;那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像蜻蜓低飞、抚过水面，不经意泛起了涟漪，水波推到几呎远。

&esp;&esp;仅仅一个轻吻，我心底拼命想隐藏的火，就被勾起，不经撩拨。

&esp;&esp;我们谁都没有闭眼睛，就那样直直望着对方，像是要把对方望穿，把身影刻在心脏。

&esp;&esp;小灰打了喷嚏，我抱他回岸边，脱了那身小四说很昂贵的西装，拿来擦乾他湿透的脚丫子，一根一根脚趾仔细地擦。我看着着他满是伤痕的脚没说话，他看着我全是刀疤的上身也没说话。我说：「穿上鞋子袜子，我们得换个衣服，你会感冒的。」

&esp;&esp;我家几乎不算是能住人的地方，没在收拾，垃圾和衣服都凌乱地丢在地上，我边带他进来，边不好意思地说：「太乱了，我们换个衣服就走。」

&esp;&esp;小灰先是看到地上沾满血跡的绷带和卫生纸，再看到没关上的抽屉里的手枪和刀具，最后视线落在床头那些药罐。我愣了一下，默不作声地藏起来，看起来更像是欲盖弥彰。

&esp;&esp;我挑了件乾净的圆领上衣给他：「试试。」

&esp;&esp;他没接过去，只说：「你过得不好。」

&esp;&esp;「你在说什么，我每天都吃饱穿暖，过得可好了！」

&esp;&esp;「忘记我，好好过生活。」

&esp;&esp;我愣住，像是心脏倏地被人刺了一刀。

&esp;&esp;「??我不要。」

&esp;&esp;「我离不开仙境的，我用八年的时间去试，怎样都逃不走。」

&esp;&esp;「总会有方法，还有好多好多时间??」

&esp;&esp;「晚上十二点一定得回去！没回去，全部人都会来抓我，然后杀了帮我逃跑的你。我是知道太多仙境机密的人，不可能会放我自由。平常也是??我根本没办法看到天空、没办法在草原奔跑，我就是一直被关在房间里。没有自由，我是为他们做事的奴隶。若不是像今天这种机会，我根本出不来。脚上的伤都是我逃的时候弄出来的，所有帮助我逃离过的人都死了，他们一个接一个死在我面前。哥，别再来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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