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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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曹严华一路带小跑，从卧室给他拿来了鹅绒枕头。

&esp;&esp;可惜了，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就他这脖子，什么枕头都没用了，一万三扭着脖子挪来挪去，终于把枕头垫在肩膀后面，以诡异的姿势躺了下去，脸吊着朝外，怎么看怎么死不瞑目。

&esp;&esp;木代坐在对面，低着头拼命忍住笑，罗韧过来，轻声说了句：“你也睡吧，今晚上我看着就行。”

&esp;&esp;木代忽然想起聘婷：“医生怎么说？”

&esp;&esp;罗韧神情黯淡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但是要植皮。”

&esp;&esp;植皮？当时只是薄如蝉翼的一小片啊？

&esp;&esp;罗韧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是的，伤口没那么简单，流了很多血……”

&esp;&esp;“小老板娘。”

&esp;&esp;咦？一万三叫她吗？

&esp;&esp;转头一看，他还是刚刚那别扭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却奇怪的很，眼睛死死盯着中央那盆水。

&esp;&esp;“小老板娘，刚刚水面上有一线亮。”

&esp;&esp;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盆水上。

&esp;&esp;水面静的像是死的。

&esp;&esp;“不是的，你们看不到，应该是我这个角度才能看到，就是一线亮，转瞬即逝的。或者，你们关一下灯。”

&esp;&esp;不关灯是大家之前商定好的，否则黑灯瞎火的，万一那片人皮爬出了水盆，想想都叫人头皮发麻。

&esp;&esp;木代和罗韧对视了一眼，罗韧点了点头：“先关一下。”

&esp;&esp;

&esp;&esp;黑暗蓦地落满整间屋子，木代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过了几秒钟，她看到，那片水面的某个位置，果然掠过了一道亮光。

&esp;&esp;像什么？月光下泛着涟漪的湖面？是的，就像是泛着涟漪的一道亮，但是马上开灯，水面上一丝漾动都没有。

&esp;&esp;只是单纯的亮，水影？

&esp;&esp;一万三摇头，刚一动就叫痛：“不是的，我看到的亮光的位置都不一样，小老板娘，你再关灯，让我看一下。”

&esp;&esp;灯又关了。

&esp;&esp;亮光出现的时间不定，有时隔几秒，有时隔十几秒，每一道都极细，或长或短，位置不定，方向不一。

&esp;&esp;木代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这就像是杂乱无章的水光。

&esp;&esp;正摸不清头绪，一万三忽然问罗韧：“有没有自动定时高速相机？”

&esp;&esp;罗韧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自己先叹气：“不行，太黑了，曝光不足，拍不出来。如果有好的装备，几秒自动拍一张，每一条光亮都能记录，然后在电脑上叠加，可能就能看出来了。”

&esp;&esp;罗韧沉声问他：“为什么？”

&esp;&esp;“像画，左一笔右一笔，不是连续的，但是如果有足够的耐心，一笔笔记录下来，一定是画……”他忽然激动起来，“罗韧，你帮我找纸和笔，我这个角度看的特别清楚，我来画。”

&esp;&esp;嗯，不错，一万三的确是会画画，也只能他来画。只是……盲画，有把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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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黑暗中，极偶尔的，能听到笔尖轻划纸面的沙沙声。

&esp;&esp;木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出神地看黑暗中泛着亮泽的水面。

&esp;&esp;还以为，都结束了呢，好像想错了，好像只是……刚刚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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