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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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1页）

&esp;&esp;陈家炳似这才满意，“赶紧去吧，我再坐会儿。”

&esp;&esp;外面寒风肆虐，杨静裹紧围巾，一刻也不愿逗留，赶紧朝教学楼走去。

&esp;&esp;她不清楚陈家炳此行的用意，却本能觉察到危险。

&esp;&esp;对于杨启程生意上的事，她所知虽然不多，但也略有所闻，知道陈家炳这人在旦城的势力盘根错节，她跟杨启程轻易开罪不起。

&esp;&esp;到了教学楼下，杨静却毫无上课的心情。

&esp;&esp;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绕到一旁，找了个背风的位置，掏出手机。

&esp;&esp;杨静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名字，半晌，才按下去，举到耳边。片刻，没听见动静，她疑心自己手指冻僵了，没有拨出去。正要放下，却听见电话接通的声音，杨启程说：“杨静。”

&esp;&esp;杨静呼吸顿时一滞，“哥……”

&esp;&esp;“……怎么了？”

&esp;&esp;杨静后退一步，背靠着墙壁，仰头看向夜空，“……没，就……打个电话……”

&esp;&esp;那边沉默了一下，“都好。”

&esp;&esp;杨静“嗯”了一声，“那就好。”

&esp;&esp;“在宿舍？”

&esp;&esp;“……没，要去上课了。”

&esp;&esp;“快去吧，别迟到了。”

&esp;&esp;杨静闭眼，“好。”

&esp;&esp;一时，都没有说话。

&esp;&esp;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彼此的呼吸。

&esp;&esp;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静轻轻“喂”了一声。

&esp;&esp;那边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

&esp;&esp;杨静抬手盖住了眼睛，“……那我挂电话了。”

&esp;&esp;“嗯。”

&esp;&esp;杨静再也受不了，迅速地掐了线。

&esp;&esp;她十分费力，过着旁人眼中“正常”的日子。

&esp;&esp;然而她心里清楚，这种“正常”才是不正常。

&esp;&esp;越清楚，就越绝望。

&esp;&esp;（23）断舍离（上）

&esp;&esp;草长莺飞的日子，旦城倒了一次春寒，泰半的白玉兰都落了。

&esp;&esp;当然杨启程并没有什么闲心关注落花还是流水，他发觉最近自己对时间突然变得毫无概念，日子是一条湍流，从他身边飞逝而过，唯独他一个人，站在河中，像一块被遗弃的顽石。

&esp;&esp;这种感觉，从几年就开始有了，而最近变得愈发清晰。

&esp;&esp;他年少便背井离乡，靠自己混日子，十七八岁最潦草艰苦，吃了上顿没下顿，睡在十几人的大通铺里，一屋子汗味脚臭，鼾声此起彼伏，只有窗外那轮月亮是他最忠诚的伙伴。

&esp;&esp;那时候，他想，以后要住在窗明几净的大房子里，要娶一个温柔贤惠的老婆，醒时相对夜里同眠，三餐都有热饭，最后，还得生个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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