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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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3页）

&esp;&esp;他闭上眼睛，向后倒去，抛弃了微弱的光，自由坠进无尽深渊。

&esp;&esp;霍延己伸手，抓了个空。

&esp;&esp;他又一次没能抓住薄青，没人抓住了薄青。

&esp;&esp;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裂缝边缘，一点光都没有，只要再向前一步，他就会掉下去，安眠于此。

&esp;&esp;安眠这是这个时代最奢侈的馈赠。

&esp;&esp;下坠的薄青轻笑：“你要来陪我了吗？”

&esp;&esp;“不”字还没说出口，耳边就似乎有谁在叫：“己己……”

&esp;&esp;耳边是薄青打趣的声音：“己己？谁给你起的昵称，这么有趣？”

&esp;&esp;……

&esp;&esp;“有反应了有反应了！”水鸣激动道，“继续叫！”

&esp;&esp;二号裂缝地下两千米的人类基地中，霍延己躺在布满灰尘的床上，双眼紧闭，眉头微蹙，氧气罩也没能挽救他微弱的呼吸。

&esp;&esp;小恶龙难得感觉到什么叫做羞耻。

&esp;&esp;特别是有人给他解释了一下己己是什么的谐音以后，再当这么多人面叫这个昵称……好奇怪。

&esp;&esp;他凑近霍延己耳边，小声道：“己己。”

&esp;&esp;“你要是也死了，我就不想交朋友了。”桑觉选择性忽略了科林，“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称呼了，等你醒了我就会换。”

&esp;&esp;他征求意见：“霍霍怎么样？”

&esp;&esp;“唔……好像还是己己顺口一些。”

&esp;&esp;“你怎么还不醒？”

&esp;&esp;桑觉盯着霍延己好看的睡颜，突然伸手，揪住他黑长的睫毛，并凶狠地威胁：“吃掉你。”

&esp;&esp;霍延己的呼吸突然急促，氧气罩里全是雾气，他猛得睁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esp;&esp;“己己！”

&esp;&esp;“嗯……”霍延己哑声道，“你压到了……氧气管。”

&esp;&esp;桑觉呆呆地看看胳膊，后知后觉地站起来，双手背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esp;&esp;他小声说：“对不起。”

&esp;&esp;霍延己声音很轻，似乎风一吹就会散：“没关系。”

&esp;&esp;水鸣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他语速极快：“您现在的状况很危险，我们必须为您做紧急手术，好消息是伤口离大动脉很远，坏消息是没有找到可用的麻醉剂。”

&esp;&esp;霍延己闭眼道：“动手。”

&esp;&esp;他的呼吸还有些急促，但心跳已经回来了，达到了可以紧急处理的安全阈值。

&esp;&esp;“我们没有干净的衣服让您……”

&esp;&esp;“不用。”

&esp;&esp;桑觉大概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他跪在霍延己身边，把胳膊递到霍延己脸上：“如果很疼的话，你可以暂时把氧气罩拿掉，咬我胳膊——它很干净的。”

&esp;&esp;霍延己微微偏头：“不是很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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