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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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赵昱晖觉得这样不错，他可以单独和林家夫妻两人交谈。

&esp;&esp;宁蓁蓁在场的情况下，当着林家长辈的面，说两人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心怀不轨，可能会让林家两人对她不喜，这是赵昱晖想要避免的。

&esp;&esp;现在可以单独交谈，赵昱晖垂下眼，思量如何开口。

&esp;&esp;其他人离开之后，林凌看着宁蓁蓁坐在他的床边。

&esp;&esp;宁蓁蓁现在坐的位置和当时林云儿很像，脑中浮现了林云儿离开之前那次漫长的谈话。

&esp;&esp;或者与其说是谈话，不如说是林云儿单方面说话，他应一声就好。

&esp;&esp;“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不住。”

&esp;&esp;“哎，可惜了你的学问，今后怎么办呢？”

&esp;&esp;“我已经和……说了，以后要是回到了谢家，如果有银子，我会寄回来，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给你看病，找到合适的大夫。”

&esp;&esp;他瘫了之后，昔日里的姐姐忽然就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他清晰地意识到，林云儿的心已经离开了林家，飞到了谢家，对他是那样深刻的同情，觉得他命途坎坷，以后要拖累林家，还有拖累……他的亲生姐姐。

&esp;&esp;那一天，林云儿说了很多的，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林云儿说的关于谢韵嘉的事。

&esp;&esp;“我听舅舅说，韵嘉性情十分温柔，饱读诗书，在京都里颇有才名，生得也是好容貌，可以说是好女百家求。”

&esp;&esp;“如果要是留在谢家，我想，爹爹还有娘可以替她找如意佳婿，舅母同我说，女子嫁人约莫等于夫人送来了……”

&esp;&esp;宁蓁蓁把上次和赵姝说那些话，又说了一次。

&esp;&esp;林凌听着宁蓁蓁说话，同时也看着宁蓁蓁，对方因为是侧坐在床榻，陷入回忆的时候，是看着不远处的水磨石地面。

&esp;&esp;她的睫毛浓密而卷，像是小扇子，眼尾不像是林云儿那样下垂，而是饱满利落的上扬收尾，和他的眼型有些像，靠近鼻的眼尖似父林堂，眼尾的形状像是母亲。

&esp;&esp;宁蓁蓁的眼神，却与饱受折磨的林家人不同，像是私塾旁的池塘，清亮亮的，澄澈但是又不是那种纯然的天真。

&esp;&esp;说起过去的事，像是说得是他人的事，带着一种浅淡的疏离，像是把过去的情感都抽离出来，不带一点的私人感情诉说出来。

&esp;&esp;林凌一开始很难理解，因为林家人没有对云儿姐姐有那种疏离。等到越听后面，越有一种肝胆俱寒的心惊。

&esp;&esp;父母偏疼兄长，下人怠慢，谢大人不管内宅之事也就罢了，王氏更疼爱王家人，韵嘉所有的东西都给了表姐妹。

&esp;&esp;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忽视，那种委屈甚至无法开口言说。

&esp;&esp;她的才学好，也是因为无处可以寄托那种被忽视的难过。

&esp;&esp;她在京都里的才名是因为她的那首流觞曲水，见到了水上落花有感，“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esp;&esp;原本只觉得这诗虽好，但是有些太过于哀切，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又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能有什么忧思？

&esp;&esp;想着刚刚宁蓁蓁说的那些话，刚刚只是红了眼眶，这会儿眼泪就流了出来。

&esp;&esp;宁蓁蓁擦去了林凌的泪水，语气虽然很轻，但是坚定，“所以，我是断然不会留在谢家。”看着林凌，嘴角微翘眼睛明亮，“喊我一声姐姐？”

&esp;&esp;林凌恍惚了一下，最终喊了一声“姐姐”。

&esp;&esp;十一二的少年因为读书多，本身早慧，加上经过磨难，身上有些暮气沉沉，现在喊她姐姐，才有些少年气的感觉，软软的。

&esp;&esp;宁蓁蓁的眼睛弯起，幸好有林凌。

&esp;&esp;他的腿坏了，她多看书，多给人治病，找到相似的病人，早晚让林凌重新站起来。

&esp;&esp;捏了捏他的腮，让少年人无法严肃，成了一种好笑的表情，宁蓁蓁的语气更轻松了，既然林家人是出于怕连累她的念头，那么认亲的事就很简单了，林凌说来说去，都没说银子的事，主要说的就是他的腿。

&esp;&esp;“别想什么连累不连累，一家人就不要说这些。”宁蓁蓁说了这里，表情严肃起来，神情认真地看着林凌，“我说了这么多，你应当知道谢家我是不会留下的，认祖归宗的事，晚些你同爹娘说清楚。”

&esp;&esp;林凌点了点头，如果这样说，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姐姐不想留在谢家，只是，云儿姐姐那里……

&esp;&esp;宁蓁蓁看着林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有谢云儿的事，我也要同你说清楚。”

&esp;&esp;林凌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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