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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臣不敢。”

&esp;&esp;纪姜扶起侯夫人，

&esp;&esp;“顾有悔。”

&esp;&esp;“啊？”

&esp;&esp;“你先出去，我有句话，想问问顾大人。”

&esp;&esp;她说什么，顾有悔向来不问，只听。她既然让他走，他拔腿就往走道尽头退去了。

&esp;&esp;纪姜望看着他走过转角，这才直起身，看向顾仲濂。

&esp;&esp;“你不敢，是因为母亲吗？”

&esp;&esp;顾仲濂没有立即回答她，转身背向青墙走了几步。“不全是。立大齐的朝堂，能讲良心的地方，臣还是想讲。”

&esp;&esp;能讲良心的地方。

&esp;&esp;这句话似乎也是在为纪姜开解。所以当年宋子鸣的事，就是所谓讲不得良心的地方吗？

&esp;&esp;纪姜望着顾仲濂的背影。她对这个大齐的当朝的权臣的情感着实复杂。

&esp;&esp;顾仲濂若承认是因为母亲的缘故而不肯对纪姜下杀手，那纪姜反而不愿信。

&esp;&esp;可那一句“不全是。”却令顾仲濂对许太后的感情，有了真实之处。

&esp;&esp;“讲良心的时候……难不难做。”

&esp;&esp;顾仲濂背身笑了笑，“难不难啊……公主当年救宋简性命的时候，难不难。”

&esp;&esp;这几乎逼出她的眼泪来，女人怀中的孩子哭闹起来，侯夫人连忙抱过来搂在怀中哄着，那还没有完全长开的脸哭得皱成一团。

&esp;&esp;纪姜不由回想起两年前的冬天，她在榻上醒来，母亲双眼通红地坐在她地榻边。

&esp;&esp;父皇站在屏风后面，整间宫室都是血腥的味道。

&esp;&esp;太医跪在她的面前，除了母亲之外，所有的宫人和太监也都跪着。

&esp;&esp;母亲撩开她额前的湿发：“孩子，你父亲答应你了，放宋简一条生路。”

&esp;&esp;聪慧如她，慢慢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她将头埋入被褥之中，咬紧自己的手腕，一声都不敢哭出来。

&esp;&esp;讲良心的时候难不难？

&esp;&esp;难啊，人在宫廷，在朝堂，每讲一次良心，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esp;&esp;顾仲濂见她沉默，回身转了话头。

&esp;&esp;“公主，听紫荆关奏报，你与有悔在关外遭遇东厂的袭击，不管怎么说，这段时日要委屈你在刑部大牢了，免得东厂再生事端，等刑部结案，臣再请公主与太后娘娘团聚。”

&esp;&esp;“刑部要怎么结案。”

&esp;&esp;“这就是臣和陈大人的事了，公主无需担心，等臣的消息便是。”

&esp;&esp;说完，他扬声唤道：“有悔。”

&esp;&esp;顾有悔应声过来，顾仲濂将他让道纪姜面前，“公主对琅山之事应还有疑问，谅臣此时不能对公主言明。他是臣的唯一儿子，但臣愿将他的性命交给公主……”

&esp;&esp;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有悔便急接道：“父亲的意思是，肯让我守着公主？”

&esp;&esp;顾仲濂没有应他的话，仍对纪姜续道：“若他能弥补公主所受苦难万分之一，就是他对大齐之功了。”

&esp;&esp;幼子的啼哭之声渐渐平息下来。牢中四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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