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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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儆哈哈大乐，突然想起抓周的事，便回头问琉璃道：&ldo;纯儿，先前明澈抓去的那个朕的玉佩，怎么没看见她戴着？&rdo;琉璃正飞快地拭了泪，只是两只眼睛仍有些许泛红，忙笑了笑，回答道：&ldo;那是御赐之物，何等珍贵，她一个小女孩子，如何能随意戴得。好好地收拾在家里呢。&rdo;朱儆瞧见她神色有异，眼圈儿微红，心头略微诧异，只是如今正高兴着，却也没往别的地方深想，只笑道：&ldo;那算什么？不过是个玩意儿，让明澈拿着玩耍就是了，没得比她玩的高兴更好。&rdo;琉璃望着朱儆，微微一笑，眼底却又慢慢地湿润了。就像是兄长抱着可爱的妹妹一样，如今的朱儆跟明澈，俨然就是如此。且朱儆对明澈满怀宠爱，更加难能可贵。琉璃只觉着眼前这一幕美好的令人别无所求，可自己却又不能一直盯着看，只怕情难自禁。正想找个借口退出去，突然听到门口有人道：&ldo;严太妃到了。&rdo;琉璃忙低下头去，说话间，严雪果然踱步进殿，一眼看见朱儆抱着明澈，便笑道：&ldo;我来的可是巧了。&rdo;朱儆把明澈放在地上，牵着她的小手对严雪道：&ldo;太妃你来的正好，你瞧瞧这孩子。&rdo;那边琉璃向着严雪行了个礼，口称&ldo;娘娘&rdo;。严雪看了她半晌，却见她比先前更加出挑了，比之先前纤弱柔嫩的少女风致，更多了几分恬和慈仁的韵致。&ldo;免礼。&rdo;严雪淡淡一声，回头看向明澈，看小孩子立在朱儆身旁：&ldo;这么快，已经会站了？&rdo;朱儆道：&ldo;何止，还会走会跑了呢。&rdo;说着便放开明澈的手，道：&ldo;明澈，去给太妃娘娘见礼。&rdo;小明澈仰头望着严雪，脸上带笑，竟丝毫也不怯生，迈动脚步往严雪的方向走去。严雪诧异之极，想不到这小婴孩竟仿佛懂朱儆的话，又见她迈着小短腿摇摇摆摆地朝自己走来，不由有些害怕她倒下，忙微微俯身伸出手去。明澈起初还是摇摆趔趄地走动，见严雪好像要扶着自己，竟迈动脚步跑了起来。朱儆原先只是显摆，突然见她撒腿就跑，忙道：&ldo;小心。&rdo;明澈却已经跑到严雪身前，果然差点跌倒，幸而严雪及时伸手将她抱住了。朱儆这才松了口气，忙也跟着过来。严雪垂头看着怀中的明澈，却见小孩子丝毫不怕，笑容灿烂，仿佛做了一件极有趣的事。严雪望着明澈烂漫的笑，心头竟也一阵恍惚。朱儆把明澈从严雪手中接了过去，笑道：&ldo;这孩子可真是了不得，把朕都吓了一跳。&rdo;琉璃道：&ldo;不妨事，她在家里也是这样跑跑跌跌，摔摔打打的长的结实。&rdo;朱儆闻言看她一眼，还没答话，严雪道：&ldo;那是养男孩子的法儿，怎么连女娃儿也这么养了吗？这样粉妆玉琢的孩子，我还以为夫人一定是放在心尖上养护着的呢，竟舍得摔打她？&rdo;朱儆才也说道：&ldo;是啊，母后先前也说过孩子摔摔打打的结实，只不过明澈是女娃儿，不比男孩子粗糙，倒要多留心，&rdo;琉璃低了头。三人说了会儿，门外道：&ldo;郑家三小姐，四小姐进见。&rdo;朱儆抬头：&ldo;倒是忘了，今儿她们也进宫来，这却热闹了。&rdo;一声宣，外间郑佳慧跟郑佳颖并肩走了进来，上前给朱儆跟严雪行礼。朱儆道：&ldo;你们可是要去普度殿？&rdo;两人道：&ldo;是。&rdo;朱儆说道：&ldo;那就去吧，朕这里正有客。&rdo;两人答应间，郑佳慧抬头看向明澈，正明澈也打量着她们两个，郑佳慧便赞道：&ldo;这就是范家的大小姐么？果然是格外的尊贵不凡。&rdo;不料才说了这句，明澈突然哇地哭了起来。众人吃了一惊，朱儆忙把明澈抱了起来：&ldo;你哭什么，人家在赞你好呢。可不要哭，哭的话就变丑了。&rdo;明澈给他哄了两句，才含泪停了哭泣。佳慧意外之余，听朱儆如此说，便也又笑道：&ldo;想必是从没有见过我们，一时不认得，只是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认识了自然就好了。&rdo;不料明澈听她如此又说，眼中的泪又落下来，哭着把脸埋在了朱儆怀中。这下子，郑佳慧红了脸，低头不敢再言语，郑佳颖在旁笑道：&ldo;到底是小孩子呢，不懂事。佳慧姐姐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青面獠牙会吃人的，怎么见着就哭。&rdo;朱儆见明澈不知为什么突然嚎啕大哭，有些心疼，琉璃也上来哄着，朱儆就对郑家姐妹说道：&ldo;罢了，你们先去普度殿就是了。&rdo;两人齐齐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说也奇怪，两人走后，明澈才又不哭了。朱儆见她眼中还挂着泪珠，便把她抱到桌边上，拿了一只狼毫笔逗引她：&ldo;不哭不哭，有什么不喜欢的，皇帝哥哥替小明澈打他们。&rdo;明澈才破涕为笑，朱儆心里高兴，又见明澈睁着双眼打量桌上的东西，便指着道：&ldo;你想要什么？告诉皇帝哥哥。&rdo;明澈好奇打量，突然看那个镇纸的玉狮子好玩，就指了指。朱儆便叫陈冲拿了过来给她玩耍，不料明澈的手小力气弱，玉狮子却沉重又稍微大些，明澈握不住，顿时就掉在地上，&ldo;啪&rdo;地一声响。陈冲忙抢过去捡起来，幸而这狮子坚硬，只磕破了一个角。朱儆见陈冲满脸紧张，因笑道：&ldo;这个值得什么？就算一百个也摔得，只要明澈喜欢，什么都使得。&rdo;明澈不知发生何事，因见朱儆满脸笑容，自己便也咯咯地笑了起来，脸颊边上漾出小小酒窝，甚是烂漫可喜。这时侯，郑家姐妹正出了大殿，两人一时并没有就走，在门口听了这句，对视一眼。沿着廊下往普度殿的方向而去，郑佳颖啧啧了两声，突然想到方才郑佳慧拍马反而拍到马腿上，便道：&ldo;姐姐，这范家的孩子是跟你犯冲不成，怎么你一开口她就哭，倒像是妨你。&rdo;郑佳慧自然知道这个妹妹正幸灾乐祸，因淡淡道：&ldo;怎么指定是我，你也在场的，兴许是妨咱们两呢。&rdo;郑佳颖不乐意，努了努嘴，又不敢如何，只说道：&ldo;好好好，也有我的份儿……不过，姐姐，这皇上也太纵容那小丫头了，你听听方才换上说的话，什么也都要给她呢。&rdo;郑佳慧沉着脸，一声不吭。郑佳颖又说：&ldo;得亏只是个镇纸，并没把那玉玺给她，不然可怎么了得呢。&rdo;郑佳慧这才不耐烦地说道：&ldo;行了，你管好自己的嘴。你当皇上是你，会没心到那种地步？&rdo;说话间，便到了普度殿，两人不约而同地敛声静气，听得嬷嬷通报，才放轻了脚步，进了大殿。先前才到普度殿的门口就闻到香烟的气息，一旦入内，这气味更浓了，熏得人眼睛酸涩。郑佳颖暗中皱了皱眉，郑佳慧却仍是不动声色。两人走上前，却见郑氏背对着他们，盘膝坐在蒲团上，正对着大殿正中的一尊菩萨诵经。两人不敢打扰，只垂首静默地立在后面，半晌，郑氏读完了一卷经文，才将佛珠挽起，站起身来。姊妹两人才敢行礼，郑氏自己坐了，叫她们落了座，宫女上茶。郑氏问道：&ldo;你们从哪里来？&rdo;郑佳慧道：&ldo;才去见了皇上，禀明了一声。&rdo;&ldo;听说今儿范家夫人进宫，你们必然是见到了？&rdo;&ldo;是。&rdo;郑佳颖忍到此刻，终于按捺不住道：&ldo;太姑母，那范家的丫头实在是可恶的很，一见姐姐……咳，一见我们两个就哭，弄得皇上很不高兴呢。&rdo;郑佳慧瞥她一眼。郑佳颖道：&ldo;我说的是真的嘛。&rdo;佳慧便道：&ldo;小孩子不懂事，见了生人就哭，也是有的。&rdo;郑氏却突然说：&ldo;是吗？我却觉着，范家的人，向来跟郑家的人是不对付的，没想到连个小东西都这样。可见是天生的。&rdo;郑佳颖听了，面有得色。郑氏捻动佛珠，又过了会儿才说道：&ldo;自打我叫家里送你们两个进宫来，这两年，也差不多了。&rdo;两人不解其意。郑氏抬眼，看向郑佳慧的发间，望着那一支凤头珠钗道：&ldo;皇上赐给你的东西，你是每日都戴着？&rdo;郑佳慧见问，脸色微红，抬手扶了扶珠钗：&ldo;并不敢每天都戴，只是进宫的时候戴着罢了。&rdo;郑氏微笑：&ldo;你做的很好，皇上是个很念旧重情的人，他赏赐的东西，你每次都戴着，他看着心里必然也是熨帖的。&rdo;郑佳颖听了，在旁边脸色从白转红，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出声。郑佳慧却毫无得色，只低着头道：&ldo;您教导的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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