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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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有感情。&rdo;无心说道：&ldo;弄几个纸人对我装神弄鬼。&rdo;岳绮罗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剪的人形，对着无心一挥：&ldo;知道是纸人，你还害怕不成？或者说，是我的纸人吓了你的月牙，你心疼了？&rdo;话音落下，她手指一弹。纸人轻飘飘的飞出去，落上灯焰化为灰烬。后方的厨房里响起了煎炒烹炸之声，显见岳绮罗是要在此地吃上一顿。无心垂下眼帘，就觉四周阴魂涌动：&ldo;没错，我心疼了。&rdo;岳绮罗用手指轻轻一挠脸蛋：&ldo;哟，哟，真不知羞！&rdo;无心抬眼看了她：&ldo;你把我引过来，除了倾诉相思之情，还有别的事吗？&rdo;岳绮罗笑眯眯的看着他，脸是天真无邪的模子，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却是显了岁数，仿佛已经见识过沧海桑田：&ldo;大哥，相思之情，还不够你听的吗？&rdo;无心摇了摇头：&ldo;若论年纪，你至少该称我一声祖爷爷。对于祖爷爷，尊敬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再害相思。&rdo;岳绮罗怔了一下，随即嘿嘿嘿的又笑了起来。正当此时，妇人捧着个大砂锅走了过来，两只巴掌似乎不知道烫，结结实实全贴在砂锅外层。岳绮罗欠身揭开砂锅盖子，很销魂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无心笑道：&ldo;请你尝尝老板娘的手艺，也算我没有白白引你过来一趟。&rdo;话音落下，她抄起筷子伸进锅内，连汤带水的夹起了一块东西往嘴里送。而无心向内一瞧，只见沸腾汤水之中窝着个小小的婴儿，周身皮肉都被煮烂了，一双眼睛却还睁着，似乎就是妇人方才怀里奶着的婴儿。无心叹了一声：&ldo;岳绮罗，你收了人家夫妻俩的魂魄，又驱使着他们煮了自己的孩子给你吃。&rdo;岳绮罗鼓着面颊，嘴唇蠕蠕的动，最后低下头去，她从嘴里吐出一串细细的骨头，正是婴儿的一只小手。咽下口中的嫩肉，她对着无心一挑眉毛：&ldo;我看出来了，你很想做人；可是我不一样，我很不想做人！怎么？不爱听？想杀了我？嘻嘻，别说你杀不了我，就算我真死了，也不会魂飞魄散。我可以投胎为人，接着这辈子继续往下活。&rdo;无心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她，她也无法控制自己。被这么个东西看上了，彼此之间不分个胜负出来，恐怕将来总也没有安生日子可过。偶遇道长岳绮罗坚信自己需要补养，甚至希望自己可以接着一百年前的年纪继续成长。她认定了自己是个美人坯子，可惜年华凝固在了豆蔻梢头。一朵鲜花绽了骨朵，不盛开一次真是太可惜了。撅着薄薄的小嘴唇，她津津有味的吮吸着嫩豆腐似的婴儿肉。肉软的像汤，汤又软的像肉，她连肉带汤连吃带喝，忽然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饱嗝，她问：&ldo;大哥，你怎么不吃？&rdo;无心在蒸腾的雾气中摇了摇头：&ldo;我是人，人不吃人。&rdo;岳绮罗吐出一根细骨头：&ldo;谁说人不吃人？你没见过人吃人？&rdo;无心答道：&ldo;被吃的要死，吃人的也要死。与其如此，不如不吃。&rdo;岳绮罗伸长了手臂，用筷子在砂锅里捞来捞去：&ldo;大哥，可惜你的血肉有毒，否则我一定要尝一尝你。&rdo;无心想了想，却是问道：&ldo;段三郎好不好吃？&rdo;岳绮罗换了汤匙，意犹未尽的舀出碎肉：&ldo;你也知道段三郎？段三郎没什么好的，我当时只是收了他的魂魄来玩，玩腻了，就让他去死了。&rdo;无心笑了一下：&ldo;可是段家也没轻饶了你！&rdo;岳绮罗抿着嘴，笑微微的向他一歪脑袋：&ldo;段家算什么，破落户而已。有人想要对付我，怎样都能找到机会；段三郎的性命，就是他的机会！&rdo;无心饶有兴味的看着她：&ldo;&lso;他&rso;是谁？&rdo;岳绮罗喝下一口肉汤，然后对他摇了摇汤匙：&ldo;我不告诉你。&rdo;无心站了起来：&ldo;我走了。&rdo;岳绮罗放下汤匙：&ldo;不许走！&rdo;无心转身就跑，瞬间冲出饭馆大门。而岳绮罗眼看追逐不上，当即起身从怀中扯出长长一串纸人。纸人凌空飞起，而她同时念念有词，虚空画符。最后对着窗口猛然一挥衣袖，她大喝一声：&ldo;去！&rdo;纸人随着疾风飘出窗外，隐隐约约的化成人形，张牙舞爪去追无心。无心怕是不怕，可也懒得和一群纸人撕撕扯扯。一口气跑出两里地，他突发奇想的在岔路口拐了个弯，结果差点被疾驰而来的敞篷大马车碾成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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