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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2页）

&esp;&esp;纪姜抿了抿唇，“万岁爷说什么了……”

&esp;&esp;黄洞庭道：“听李娥说，万岁爷怒斥宋大人，杀了您两回。”

&esp;&esp;“杀了我两回……”

&esp;&esp;“您不知道，窦氏入了宫以后。哄着万岁爷把好些从前殿下的旧物都赏了她，您从前穿过的衣裙，带过的首饰，甚至您亲自调香的方子都给了她，她赏什么就用什么，不论身段，眉眼，是当真有几分相像，后来，甚至连行路时候的仪态都有了您的模样。有的时候，连李娥都会晃神。万岁爷恍惚的时候，总牵着窦氏唤您，也不知道是谁教了她……”

&esp;&esp;他的话音刚落，宫门前的垂柳阴里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esp;&esp;“谁教的她的，临川公主猜不出来吗？”

&esp;&esp;那声音久违了。是极准音的官话腔调。纪姜在雨中回过身去。

&esp;&esp;柳影下先显出一把油伞，握伞的女人手骨纤细，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裙，粉黛不施，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

&esp;&esp;“殿下，您都是受奴婢教诲长大的。”

&esp;&esp;她一面说一面走向纪姜，直到手中伞覆上纪姜的头顶。

&esp;&esp;大雨轰隆隆地砸伞上。

&esp;&esp;“你曾经明明教过我，有气节的宫女是看不上那些……”

&esp;&esp;“纪姜，我教给你的东西，我自己都不信，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那样的听话，一样一样学得那样的好。其实，当初在青州燃烧

&esp;&esp;五雷轰顶之大恫。

&esp;&esp;磅礴大雨不肯给她一丝怜惜。

&esp;&esp;陆以芳凝向纪姜的眼睛：“你是聪明，你以为换出了宋意然的孩子，李旭林那些人就不敢伤窦氏的弟弟是吧。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可以事事周全，不见血光是吧。公主殿下，在这个世上行阳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宋家父子如此，顾家父子也如此，你也注定一样！想见你的儿子，地狱里见去吧。”

&esp;&esp;女人同女人执刀剥心，与男人之间的皮肉相割不同。

&esp;&esp;那种切入魂魄的削切不在顷刻之间要去人命，却如同蚂蚁啃噬一般，一点一点地心肉掏弄空掉。

&esp;&esp;纪姜张口，却吐不出一丝声音，雨水肆意地往眼耳口鼻里灌去。身子摇摇欲坠。黄洞庭忙唤人过来。

&esp;&esp;“来人，快扶殿下回太后宫中。”

&esp;&esp;“不要……”

&esp;&esp;“殿下……”

&esp;&esp;“七娘，走，回去。”

&esp;&esp;她的声音里带着掩而不去的哭腔，七娘不忍心，忙撑住她道：“殿下，还是回去禀告太后娘娘，再带人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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