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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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二班有个学生叫季橙，&rdo;教语文的iss周在讲台上摆出一副&ldo;是可忍孰不可忍&rdo;的样子，&ldo;太不像话了，开学第一天就有女生扯着他的袖子哭。才高一就谈恋爱，有你们哭的时候……&rdo;有人阴阳怪气地接下句，&ldo;老师，你落伍了，高一谈恋爱实在太晚，都赶不上早恋这班车了。&rdo;&ldo;哈哈……&rdo;聂双慌了手脚，季橙，季橙，有女朋友了吗?带着无数的疑惑，她转身看向坐在自己后座的蒋小光。他冲聂双耸耸肩，摊开手，摇头。一股无名火&ldo;腾&rdo;地升起，你跟我玩哑谜啊?等到下课，聂双转身捏蒋小光的耳朵，&ldo;怎么回事?&rdo;&ldo;大姐，你干嘛?哎，有话好好说。&rdo;他把头伏在桌子上，压低声音，&ldo;就冲我曾经跟你表白过，你就不能手下留情吗?&rdo;&ldo;少来，&rdo;聂双怒吼，&ldo;季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ldo;你干嘛那么在乎他?干你什么事?&rdo;&ldo;我……&rdo;聂双一时理屈词穷，结结巴巴地解释，&ldo;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嘛，你知道的，每次见到他都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装什么。&rdo;蒋小光半带疑惑地看着聂双，&ldo;那你先松开我耳朵。&rdo;&ldo;你先说。&rdo;&ldo;你……&rdo;聂双加大手指的力度同时慢慢旋转，疼得蒋小光龇牙咧嘴。&ldo;非──礼──啊，非──礼──啊。&rdo;他高喊。刚才还乱哄哄的教室陡然安静下来。跟同桌唾沫横飞聊天的，在过道里嬉笑打闹的，从课桌里掏出饼干大快朵颐的，趴在桌子上小睡的，站在教室门口跟隔壁班的同学窃窃私语的，甚至在前面擦黑板的值日生都转过头，齐刷刷地盯着聂双捏着蒋小光耳朵的手。一阵沉寂后‐‐&ldo;啧啧。&rdo;&ldo;瞧这小两口。&rdo;&ldo;打情骂俏哪。&rdo;&ldo;打是亲，骂是爱，喜欢不够用脚揣，再踹两脚嘛……&rdo;……聂双讪讪地松开手。&ldo;什么再踹两脚?&rdo;年轻的班主任拿着讲义出现在门口。大家很识相地不说话。蒋小光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见无人答话，班主任扫视了教室一圈，洪亮的声音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威严，&ldo;你们是一个集体，要团结，不要动不动就打架。好了，现在上课。&rdo;&ldo;起立。&rdo;班长喊道。聂双心有余悸地偷偷瞥下班主任，见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是聂双记得这么清楚。有关于季橙的记忆，像是由纤细的丝线编织成的网，在经过了时间这条长河的冲刷和洗练后，有些东西漏掉了，有些东西却不可救药地截留下来，粘附在聂双那敏感且纤细的大脑中。如果把对这些事情的记忆用在学习上，聂双一定以全国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被北京大学录取，为爸爸妈妈，以及为爸爸妈妈常年皱着的眉头，而扬眉吐气。不不不，谈不上许久，不过是两年前的事情罢了。那时的自己，还没有同季橙在一起。芳心大动的聂双纵然对季橙有着太多的柔情蜜意，却并不懂得如何向自己的意中人传达。见到季橙的时候，微笑的表情都做不出。甚至恰恰相反，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意会不自觉摆出一副冷面孔。心跳加快。无端地脸红。有季橙在的地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精神高度集中，敏感中带着些许警惕，像个随时准备参加战斗的战士。每到一处都会先用目光搜罗一圈，留意是否有季橙的身影。见到哪怕与季橙相似一点的背影，呼吸都会变得困难且急促。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有臆想症。走在街上，聂双会想：如果有一辆车冲自己撞过来，整个人被摔飞到半空，重重落地，头发贴在地面，有血汩汩流出染红石灰色地面，川流不息的车辆瞬间停止流动，身体支离破碎，命悬一线的刹那，她定会挣扎着找寻到手机──如果蜂拥而上看热闹的众人还没有将它抢走的话，她会打给季橙，一定挣扎着攒下最后一口气，说出那句在心底里沸腾过千万遍的话：我爱你，爱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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