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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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第2页）

&esp;&esp;她骑马穿过长街，鲜衣华服，裙裾飞扬，爱慕她的少年郎打马在后追逐，她从不会嘲笑奚落他们，更不会欲擒故纵玩弄他们，但是她也从未回应过任何一个少年郎的爱意。

&esp;&esp;这样的她，为了活命，抛弃矜持和自尊，当众纠缠一个和尚……每次听胡人用下流语气说起文昭公主和王庭佛子之间的香艳故事、讨论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去引诱佛子，就像有把刀在李玄贞的心口搅动，他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想撕碎那些人嘴巴的冲动。

&esp;&esp;他不敢去细想瑶英为了活下去牺牲了什么，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和李仲虔会救她离开，让她淡忘这段经历。

&esp;&esp;此刻，看着瑶英无比信赖地靠在一个男人身上酣睡，找到她、知道她是安全的狂喜之余，李玄贞被迫面临一个血淋淋的现实：这一切都是李德和他造成的。

&esp;&esp;他把她送到叶鲁部酋长的床上，害她被海都阿陵觊觎，流域到万里之外，吃尽苦头。

&esp;&esp;李玄贞浑身颤抖，剧烈咳嗽，像是要把心肝肺全都咳嗽出来。

&esp;&esp;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解除弥漫在他五脏六腑间的痛楚。

&esp;&esp;剧烈的咳嗽声吵醒熟睡的瑶英，她爬起身，茫然了几息，下一刻，瞳孔一张，飞快爬起身，冲到李玄贞身边。

&esp;&esp;“李玄贞，我阿兄在哪里？他的金锤怎么会落到你手中？”

&esp;&esp;她披头散发，脸颊边还有压痕，看着他的眼神冷淡，嫌恶，警惕，还有紧张——为李仲虔紧张。

&esp;&esp;李玄贞痛得眉头紧拧，柔声道：“你别担心，他还活着……”

&esp;&esp;“他在哪儿？”

&esp;&esp;身上的痛楚愈加强烈，李玄贞浑身直颤，“他可能在北戎牙帐……”

&esp;&esp;瑶英脊背窜起一股凉意：“北戎牙帐？他怎么会去北戎牙帐？！”

&esp;&esp;李玄贞喘了口气，强忍痛苦，道：“北戎封锁消息，我们不知道……不知道你在哪里……以为你还在北戎……找到伊州……后来，我们打算去王庭，路上出了些变故……”

&esp;&esp;兄弟俩混入北戎军中，原以为可以顺利到达王庭，途中，瓦罕可汗突然改变路线，队伍停下，奴隶被派去服侍牙帐的贵族。

&esp;&esp;期间，李玄贞遇到几个秘密潜入北戎的熟人——李德派来劝说他返回中原的亲兵。

&esp;&esp;李玄贞坚决地打发走亲兵，不想那几个亲兵发现李仲虔，竟然想动手杀了他，而且结盟（修别字）

&esp;&esp;曙光透进毡帐，帐外传来骏马的嘶鸣声。

&esp;&esp;李玄贞咬牙坐着，形容憔悴，双颊深陷，看着昙摩罗伽那张骇人的脸，眼神坚毅。

&esp;&esp;“把文昭公主还给我，我就告诉你北戎主力在哪里。”

&esp;&esp;昙摩罗伽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淡淡地道：“文昭公主是王庭的客人，不是王庭的囚犯。”

&esp;&esp;瑶英回头看他。

&esp;&esp;昙摩罗伽也在看她，碧眸微垂，对上她信赖亲昵的注视，神色淡然，接着说，“公主的去留，由她自己决定。无论何时何地，王庭不会以文昭公主来和魏国做任何交易。”

&esp;&esp;她要留，便留下。要走，他派人护送她离开，哪怕他心中已经起了贪欲，他没有任何理由、也不该让她留下。

&esp;&esp;留下的话，她必会遭到王庭信众唾骂。

&esp;&esp;瑶英唇角微微翘起，朝昙摩罗伽眨了眨眼睛。

&esp;&esp;两人无声对望，一个没有笑，但眼波流转，眉梢眼角隐隐焕发容光，笑意浮动，情态妩媚，另一个眉眼沉静，面无表情，似乎心如止水，可是眼神却透出温和，二人中间有种只属于他们、别人无法融入其中的微妙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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