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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唐令停下所有侵犯,将头埋在沈晚冬的胸间,失声痛苦,哭什么?哭自己不完整,没法做一个男人和女人该做的事。他嫉妒,嫉妒章谦溢;他恨,恨荣明海!他从背后抱着她,紧紧地,让她的背紧贴在他胸膛,很久很久……如果能永远这么抱下去,每天晚上这么光明正大的抱下去,那该多好。永远?唐令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得,他一把丢开沈晚冬,胡乱扯过件袍子穿上,急促匆匆到门口,并没有开门,隔着门对外头守着的亲信道:“去准备作画的纸笔等物,再摘些玉兰花来。”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门外有人轻敲了下门,并且小声道:“督主,东西拿来了。”“放在门口,你们都退下,不许任何人接近寝殿。”待所有亲信都撤走后,唐令这才开门,做贼似得左右看了翻,将门口摆放的东西端了进来。他将桌子搬到床前头,把上好的绢帛平铺在桌上,倒水,调墨,准备好作画的一切事宜。随后,他端着装了玉兰花的漆盘,快步走向绣床。他将沈晚冬摆弄成“美人卧”的形态,把青丝缠绕在她的胳膊上,拈起朵玉兰,放在她下身黑黝黝的地方,挡住,又在她耳边簪了朵花。唐令痴痴地看着这活色生香的美人,俯身,轻吻了下她的唇,这才行至桌前,提笔作画。肤如凝脂,青丝如墨纤若轻尘,美若飞花这辈子,他画过许多画,锦绣江山、龙吟虎啸、万里河海、嶙峋古梅……唯一没画过的,就是女人。他总觉得,画女人,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和侮辱。现在,他要画,画少年时的欢愉,画以往的纤尘不染。待画作好,唐令将手洗干净,赶忙奔回到床上,紧紧抱住沈晚冬。可怜,这半天她估计冷着了吧,身上凉飕飕的。他抱着他,什么都不做,只是暖着她。许久,天蒙蒙亮了,孙公公在外头轻轻扣门,说了句:督主,您该上朝了。唐令闭眼,轻叹了口气,他吻了下沈晚冬的肩头,依依不舍地放开女人。他走到梳妆台那边,端起快要燃烧尽的烛台,走到绣床边,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查看女人的身子,看自己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些什么。蓦然间,忽然发现她胸口有个浅浅的指甲印儿。唐令忙用大拇指去搓了几下,可那指甲印儿竟变红了,而且愈发明显了。唐令眉头微皱,拿起床上的玉兰花,将花枝一折,用尖锐处去划那印痕,登时就划出条破了皮的伤。在做好这些事后,唐令帮沈晚冬穿衣裳,细心地将穿进抹胸里的长发拉出来,随后,他从自己的衣裳堆里找出荣明海的玉以及章谦溢的纸条,重新塞进她的两乳间。他看着沉睡的她,莞尔一笑,手轻抚着她的侧脸,把被子给她盖好,柔声说了句:“小婉,你好好睡,等你醒来,叔叔就回来了。”说罢这话,唐令起身穿衣,又恢复平日那个不苟言笑的唐督主,他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那张画仔细端量,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将画卷了起来。他疾步走向门那边,打开,深呼吸了口湿冷的空气,招手让孙公公过来,小声道:“你把这幅画放进地牢的密室,待会儿亲自把屋子清扫一遍。”孙公公接过画,踮着脚尖朝里头看了眼,轻声细语:“放心吧,她什么都不会察觉到。”试探在梦里,天是将明未明的幽蓝,四周是弥漫的妖雾,看不见前路,也无法倒退。隐约间,她听见有人在叫“小妹”,那人阴森森地笑,蓦然间,她看见浓雾尽头的有棵古槐,上面挂着根长腰带,章谦溢的腰带!逃,她只想赶紧逃。忽然,她听见背后有人轻身唤她:冬子她愣住,只有荣明海会这样叫她,可是回头,却看见唐令从浓雾中缓缓走来,他阴沉着张脸,两手背后,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看。鬼哭狼嚎从四面八方响起,唐令的身子忽然乱扭,竟变成了一条黑鳞大蛇,血红的眼睛,白森森的尖牙,鳞片还散发着黑色的毒气,吐着信子朝她游走过来。她吓得尖叫,朝前狂奔,那条黑蛇很快追了上来,裹住她的脚,将她绊倒在地,随后一点点缠绕上来,她只感觉压抑的厉害,浑身冷飕飕的,连口气儿都喘不过来。才刚一抬头,就看见那条狰狞可怖的黑蛇近在眼前,她仿佛都能看见蛇的尖牙在滴着毒液,忽然,这条蛇张大了口,朝着她的脖子咬下来……“走开!”沈晚冬瞬间惊醒,原来是个噩梦。那个梦太过真实,即使醒来也心有余悸,沈晚冬深呼吸了几口,醒了醒神,这才掀被子起来。谁知浑身酸疼得厉害,头皮和脖子也痒的很,低头一看,她还穿着昨天去酒楼的那身月白色的裙衫,只不过衣裳上沾了好些泥,左边袖子撕裂开个口子,而胸口还有条带了血丝的划伤。对了,她还在抹胸里藏了东西,也不知唐令有没有看到。沈晚冬忙将手伸进抹胸里,果然在两乳间找到荣明海的玉和章谦溢的纸条,她松了口气,唐令要是看见这东西,肯定又得生气。不过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沈晚冬只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干的冒烟。她掀开帷幔,准备下床,却瞧见屋里此时竟有许多人。玉梁和十来大丫头各提着冒着热气儿的香汤,捧着亵衣、青盐、香片、皂豆还有香油等物,静静地等着她。瞧见她终于醒了,玉梁高兴地疾走过来,小声告诉她:姑娘,你昨儿晚上喝醉了,非要去花园子里摘花,谁料一步三摔,弄了一身的划伤。回到屋里倒头就睡,可谁只要稍微碰一下你,你就又哭又闹。督主也没法子,就让我给你擦一下脸,先凑活着睡,等你醒来再梳洗。快些洗洗吧,督主还在花厅那边等着你一起吃中饭呢。原来如此。沈晚冬瞧了眼撕裂的衣裳和胸口的伤,登时了然。听玉梁这么一说,她昨晚居然耍了酒疯,哎,也不知唐令待会儿又会怎么说她。真烦。匆忙沐浴罢,换了身干净衣裳,沈晚冬匆匆朝花厅走去。她的头发多,一时半会儿干不了,索性用根金发带绑着,唐令不喜欢她精心妆扮,所以她没有擦任何脂粉,也并未佩戴钗環珠玉,就这样素面朝天地去花厅。等去到花厅,沈晚冬看见唐令此时正懒懒地靠在软塌,一手端着碗凉茶,另一手拿着奏疏,十分投入地看。此时正好晌午,阳光从纱窗上照进来,正好有那么抹柔光打在他的侧脸,将他素日里苍白的皮肤照的有些发红,又照在他的眼睛上,睫毛在眼底形成小片阴影。她怎么没发现,唐令还是个挺好看的男人。“来了?”唐令并未抬头,只是挥了挥手,让丫头、仆妇们去布饭菜,他抿了口凉茶,从身旁的矮几上拿起朱笔,在奏疏上奋笔疾书,全然不理会站在软塌跟前的沈晚冬。大约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唐令终于将奏疏合上,并轻扭了下发僵的脖子。孙公公见状立马小跑着上前来,将拂尘插进腰带里,脱鞋爬上软塌,给唐令敲打肩膀和脊背。唐令闭着眼,享受着放松的一瞬,他食指轻点着膝头,淡默说道:“今儿早上大先生和章谦溢来了,叔侄俩把园子的房地契全都送了来,并且将你那酒楼“泼茶香”的转让契约和本月属于你的银钱也带了来,我看了下,得有好几万,你过去看看吧。”沈晚冬不禁咋舌,好几万?她先瞅了眼唐令,发现此人这会儿正假寐着歇息,好似对她这茬并不怎么感兴趣。沈晚冬撇撇嘴,小步疾走到黄花梨木的书架那边,架子上全是古籍,最下面那层放了个小叶紫檀的大箱子,离得老远就能闻见幽幽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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