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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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第3页）

&esp;&esp;徐晚星死死扣着门，“我爸呢？”

&esp;&esp;春鸣：“还在手术台上。”

&esp;&esp;“不是说不能动手术了吗？”她的声音忽然嘶哑，尾音几近分叉。

&esp;&esp;“没敢动肿瘤，但要止血，如果失血过多，还要输一点血。”春鸣走到她面前，伸手抱住她，“你放心，不会有事。”

&esp;&esp;病房内的卫生间有动静，保洁人员拎着桶和拖布出来，洁白的拖布已然被血染红。

&esp;&esp;徐晚星转身就跑。

&esp;&esp;身后的人陆续叫着她的名字，追了上去，好在她只是停在电梯门口，不住地摁着上行键。春鸣拦住众人，“她是去手术室。”

&esp;&esp;万小福迟疑道：“我们也去陪她吧。”

&esp;&esp;春鸣摇头：“让她自己待一会儿。”

&esp;&esp;“万一她想不通——”

&esp;&esp;“她是徐晚星。”春鸣看着电梯前那个瘦弱的背影，很轻很慢地说，“她不会想不通。”

&esp;&esp;她只是需要时间冷静下来。

&esp;&esp;七年来，她每一天都在做着告别的准备。

&esp;&esp;她不会想不通。

&esp;&esp;春鸣转身，对上乔野的视线，“你还是知道了。”

&esp;&esp;乔野安静地站在原地，很久才问：“高考前就发现了？”

&esp;&esp;春鸣看看他笔挺的衬衣，整洁的灰色大衣，笑笑说：“很有科学家的样子。”

&esp;&esp;他答非所问，像是如释重负般，抬眼对上乔野的目光，“我一度觉得徐晚星选择不告诉你，对你不够公平。但今天看到你这样出现，才觉得也许她比我们所有人都想得更周到。”

&esp;&esp;年少气盛时，也许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不顾一切。徐晚星不会放弃老徐，那么就只能是乔野放弃c大。

&esp;&esp;那么这七年间，就当一切如童话故事般进展，他们的感情日益加深，决不因疾病或挫折有所减少。也许徐晚星会因为有人陪伴而好过不少，但老徐逃脱不了疾病的折磨，而乔野也不会是今天这个乔野。

&esp;&esp;得到好处的只有徐晚星一人，老徐的结局不会改变，乔野的前程会被耽搁。

&esp;&esp;而如若再现实些，热情消退后，乔野会不会责怪徐晚星，因为她把自己的负担强加于人，影响了两个人的未来？

&esp;&esp;手术室亮着红灯，人在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esp;&esp;徐晚星如老僧入定般等在家属的长椅上，头顶的白炽灯照在身上，把影子揉成一团、打在光洁的地面。这让她看上去更加渺小，也更加瘦弱。

&esp;&esp;叮，电梯门开了。

&esp;&esp;出来的只有乔野，他走到她面前，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像用尽了力气。

&esp;&esp;可是七年时光，那是他迈不过的距离。

&esp;&esp;“徐晚星。”他叫她的名字。

&esp;&esp;她恍若未觉，依然蜷缩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影子。

&esp;&esp;他便也坐下来，紧紧靠着她，慢慢地，慢慢地伸出手来，牢牢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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