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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池深一（第2页）

&esp;&esp;“娘娘仁爱是好，臣妇看着娘娘身边的宫婢穿戴快比上普通人家的小姐了。

&esp;&esp;“这宫里的女人，是四季里开不尽落不完的花，娘娘有惜花之心，可最要紧的还是那养花之人。

&esp;&esp;“只是一点，娘娘不能去要求一个帝王的情爱。”

&esp;&esp;娘亲婉约的面容变得严肃，倏尔又缓和了眉眼。

&esp;&esp;“当然，陛下能与娘娘恩爱和睦是最好不过了。”

&esp;&esp;我听着娘亲的话里有话，何尝不知道她在暗指什么，我存了与张矩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想，可如今张矩早已不是从前的公子矩，他是帝王，我作为宗室里的正妻，那些嫉妒不满都是不被允许的。

&esp;&esp;恩爱，恩爱。

&esp;&esp;张矩与我，先是君恩而后是夫爱，可拧巴如我，怕是只能停留在走进来时吓得他们慌忙起身行礼，我原以为他设圆桌便是不会来的意思，毕竟君臣同席不同桌，实在想不通张矩这又是做什么。

&esp;&esp;只见张矩上前搀扶起祖父与娘亲：“今是为咸枝设置的家宴，不论君臣，王夫人快请起。”

&esp;&esp;我扶起嫂嫂，再度落座，琰儿看到张矩不安分起来，吵着闹着要去到他身边，我拗不过他，端了饭碗给青兰，张矩娴熟地接过碗羹，一口一口地喂着，面上却还是如常地与祖父谈天。

&esp;&esp;嫂嫂笑着收回视线：“娘娘好福气，寻常人家的父亲都做不到像陛下这般。”

&esp;&esp;我也笑了，不说我和张矩之间莫名的变扭，他对孩子足够上心，随后抿了笑：“嫂嫂身子还好么？我听娘亲说患了咳疾，长安干热，嫂嫂注意调理。”

&esp;&esp;嫂嫂温柔地笑着，摇头说“无碍”，余光间，看张矩招手让王镛上前：“这是藏锋的孩子吧。”

&esp;&esp;藏锋是我兄长的表字，明帝登基后，祖父说什么也不允族中他人入朝为官，父亲本是车骑将军，差点为此和祖父闹翻，但后来不知怎得父亲妥协了，回到钱唐当起了庄稼汉。

&esp;&esp;兄长一心入仕忌惮祖父便偷名换姓混到征军的队伍里，从一个小小步兵做起，气得祖父平定西域归来后立马拽着兄长跪在宗氏祠堂里，只着中衣，拿着手腕粗的棍棒捶打。

&esp;&esp;我与嫂嫂都不敢上前，只能在一旁急得流泪，回后宅想让娘亲出面，可娘亲只说兄长执拗，不能让他自己犯傻损了钱唐王氏的荣耀。那时候我还不懂祖父和娘亲为何如此狠心，后来才慢慢晓得，父亲的隐世不仅是自保，明帝怎会允许一个废帝的旧臣在他的统治下依然强盛。

&esp;&esp;晚上我偷偷给兄长送吃食，嫂嫂居然也在，拿着药酒擦拭，兄长艰难地抬起胳膊擦拭嫂嫂的眼泪，而后的一句话让我记了许久。

&esp;&esp;他说，钱唐王氏子孙，怎可屈憋于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宁可史书满门忠烈也不愿挣一分荣华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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