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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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外面是荷枪实弹的海蛟战舰群和数不清的东洋武士与私兵。

&esp;&esp;但谁也没紧张，因为顾昀在这，反正他一个人能代表千军万马。

&esp;&esp;“别装蒜，”顾昀对了然说道，“这‘蒿里’肯定有你们的人，要不然你何至于这么处心积虑？赶紧供出来，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esp;&esp;了然无声地念了一句佛号，摸出他那掉了漆皮的“紫檀”佛珠递过去，顾昀伸手接的时候忽然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异常敏感的鼻子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馊味。

&esp;&esp;顾昀往后一仰，对待和尚从来都不客气，直言道：“我天，大师，您多长时间没沐浴过了？这都快起包浆了。”

&esp;&esp;三个少年立刻同时退到了三步开外。

&esp;&esp;长庚简直无力去追忆端倪

&esp;&esp;长庚平静地回道：“稍等。”

&esp;&esp;说完，他面无表情地把木门拍上，背靠门上，深吸了口气，努力镇定下来，冲顾昀打手势道：“义父，叛军头领要见你，怎么办？”

&esp;&esp;葛胖小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一会就把脸憋成了一个茄子。

&esp;&esp;顾昀的反应却很奇怪。

&esp;&esp;长庚看见他在一愣之后，居然笑了起来，还是某种胜券在握一般，与什么人心照不宣的笑容。

&esp;&esp;“真是刚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啊，”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安定侯说，“我好多年没见过活的叛军首领了。”

&esp;&esp;葛胖小十分好糊弄，眼见顾昀不放在心上，立刻毫无戒心地跟着放松下来，仿佛即将见的不是什么叛军首领，而是一只稀世奇珍！

&esp;&esp;长庚却不肯听他的鬼话，他脸色绷得死紧，连日来心里积压的种种疑虑一时间全都冒了出来，又无声地比划道：“江南水军与玄铁营何在？”

&esp;&esp;这时候，瞎如顾昀，也看得出长庚脸上的铁青色。

&esp;&esp;长庚虽然不清楚“临渊阁”到底是什么，但知道顾大帅跟护国寺的梁子人尽皆知，别的不说，顾昀手上若是有人，怎么会把了然和尚带来碍眼？

&esp;&esp;上次在雁回，是有皇上密旨，这次顾昀纯粹跑到江南来纯粹是擅离职守，身边有几个玄鹰侍卫了不起了，他哪里来的兵？

&esp;&esp;还有方才，顾昀为什么每次说话前都停顿片刻，才失礼贸然地开口打断了然？

&esp;&esp;简直好像专门跟了然过不去一样，顾昀虽然私下颇为可恶，但是在正事上，万万不该搓这种无谓的火。

&esp;&esp;有那么一瞬间，长庚心里甚至掠过一个可怕的猜测：顾昀会不会不是假装的，是真听不清他们说话，看了了然的手语才推断出别人说了什么的？

&esp;&esp;这念头一闪，长庚先是觉得匪夷所思，几天以来种种古怪的细枝末节却都浮现心头。

&esp;&esp;首先，顾昀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可是这几天，无论他们私下相处还是都聚在一起，顾昀就没和他“说”过话，所有必要的交流几乎都是通过手语，东瀛人一路上都那么戒备森严吗？对了，除非那个无论如何都只能打手语的和尚在场。

&esp;&esp;第二，顾昀以香师的身份混上商船，天下不入流的香师多了，他为什么偏偏要伪装成一个“香先生”？细想起来，这不但不起什么好作用，还增加了不少麻烦，极有可能暴露自己，长庚不相信顾昀只是为了磨练演技。

&esp;&esp;第三是一个细节，了然和尚进顾昀的屋子不敲门——是那和尚胆大包天不知礼数么……还是了然知道敲了也没用？

&esp;&esp;这些疑点本来长庚早该想到，可那顾帅坐镇中军久了，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让人莫名其妙地就相信他万事都在掌握中，其他人只要供其驱使就可以了，不知不觉就忽略了很多不自然的地方。

&esp;&esp;葛胖小察觉长庚神色有异，不明所以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esp;&esp;门外翟颂又轻轻敲敲门，扬声道：“我家将军等着呢，还请张先生快些。”

&esp;&esp;顾昀拍拍长庚的肩，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玄铁营在此，不用怕。”

&esp;&esp;说完，他将蒙眼的黑布条取出来递给长庚，示意他替自己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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