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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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2页）

&esp;&esp;云知意跟在他身旁看着、听着、想着，在一次次日升月落中飞速成长着。

&esp;&esp;一年的时间，在疲惫奔波、汲取充盈、认知重建的过程中显得短暂倏忽，如白驹过隙。

&esp;&esp;承嘉十五年五月，云知意回到邺城。

&esp;&esp;在南河渡码头送别沈竞维那天，她说：“九哥，回京后也请留心原州的消息吧。”

&esp;&esp;白衣胜雪的沈竞维眼神怔忪，却又带着笑：“我会的。”

&esp;&esp;他想，原州大概会有一个云知意，坚定地踏上少年沈竞维遗憾未能走完的征程吧。

&esp;&esp;——

&esp;&esp;回到邺城的云知意很忙。

&esp;&esp;承嘉十五年五月初六，州丞府左长史刘长青正式卸任还乡，州丞田岭点待用学士云知意接任。

&esp;&esp;若真是个初入仕途的普通年轻人，上来就被推到这州丞府搞这宴。”

&esp;&esp;田岭料想她做事必定独来独往一肩扛，她就偏要虚虚实实地来。

&esp;&esp;要让田岭摸不清她具体与哪些势力利益攸关，今后想对她下手时，就不得不投鼠忌器。

&esp;&esp;哪怕经营这种真真假假的关系网会很麻烦，耗时又耗力，许多本该一蹴而就的事也会因适当妥协与周旋而受到拖延，但只有这样她才能确保无后顾之忧，才能将事情一件件做成。

&esp;&esp;官场这些弯弯绕，细说起来实在令人倒胃口。

&esp;&esp;于是顾子璇笑着拍拍云知意的肩：“往后有任何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话。”

&esp;&esp;这话听起来好像轻飘飘，但云知意明白，这是顾子璇对她发出的同盟承诺。

&esp;&esp;她直勾勾望着顾子璇，片刻后噙笑点头：“好。”

&esp;&esp;——

&esp;&esp;在外奔波的那些日子里，云知意想象过许多种自己与霍奉卿重逢的画面。

&esp;&esp;但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自她回邺城后，两人各忙各的，直到今日这宴才真正打上照面。

&esp;&esp;可惜云知意要忙着应酬客人，霍奉卿来时又全程被学政司章老拖在身边，两人没机会单独说话，只在见礼时仓促对望了一眼。

&esp;&esp;近午时，宾客都到齐，酒宴便在繁木园中摆开了。

&esp;&esp;为了今日酒宴，云知意特地让人从城中请来了一班乐师、伶人。有丝竹歌舞助兴，觥筹交错间笑语不断，宴上自是宾主尽欢。

&esp;&esp;学政司章老是今日最年长者。老人家登高望重，一向受人爱戴，自是被云知意安排在主桌上坐。

&esp;&esp;老人家今日来赴这宴，一是给云知意面子，二也是有件公务上的事，需要在这种轻松的私人场合与州牧府的人沟通一番。

&esp;&esp;州牧盛敬侑今日不得闲，州牧府来的人中，最说得上话的便是霍奉卿，于是老人家揪住霍奉卿就不肯撒手了。

&esp;&esp;落座时，章老拉着霍奉卿坐在自己的右手座，时不时与他交头接耳。

&esp;&esp;这桌眼下只坐了章老、霍奉卿、顾子璇，以及州丞田岭，还有官医署、漕运司的几位中年官员。

&esp;&esp;云知意需周到主家礼数，要先与前头几桌客人轮流把酒寒暄，因此许久都没到主桌来入座。

&esp;&esp;主人不在，谁也没好意思打断章老。霍奉卿就只能心不在焉地与老人家敷衍周旋着，时不时抬眼偷觑穿梭各桌的那个姑娘，被怄得面无表情。

&esp;&esp;同在这桌的顾子璇见霍奉卿将要耐心告罄，便笑嘻嘻扬声道：“章老，人家云知意今日请我们来喝酒吃饭，又不是旬会议事！您总拖着霍大人谈公务算怎么回事？”

&esp;&esp;顾子璇很早就猜到点云知意与霍奉卿之间的猫腻。

&esp;&esp;眼下云知意还没回来，她自觉该帮着姐妹照应一二，再加上她与霍奉卿也曾同窗多年，这便仗义出声了。

&esp;&esp;章老平素不刻意摆尊长架子，从前他们这些人还在庠学念书时，就很爱在这位老先生面前没大没小的顽皮放肆。

&esp;&esp;被顾子璇这么一嚷嚷，老人家没好气地笑瞪她：“喊什么喊？没点州府官员该有的稳重样子。在别人家做客却失礼嚷嚷，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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