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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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脱罪了。可我们不会善罢甘休，要杀了他……&rdo;甄意听着这一连串诡异的话，不觉害怕，反而心酸：这么多年，她就是这样自己抱着自己，自己和自己谈心诉苦，就这么走过来的。下一秒，宋依又变了声音，变成唐裳，轻笑，&ldo;为了杀他，我每天花十个小时运动，走访他的生活规律。哈哈，我一直记得把他绑在床上的情景，他以为马上有温情，我却拿出了刀。他想喊救命，但嘴被他的内裤堵住了。我把他折磨够了，才松了绑。他以为他可以逃走，但最后我还是割了他的喉咙。&rdo;声音再度便会宋依，&ldo;当年负责我那个案子的警察说现场证据不足，既然如此，我清理了现场所有的痕迹。知道为什么窗帘上会留下头发吗？我觉得妈妈和唐裳在外面，我希望给她们看到，就拉了窗帘。&rdo;甄意的心突然沉闷得喘不过气来。&ldo;甄意，你说对了。唐裳和我的关系并不想媒体说的那样，我们其实很好。不对，应该是我爱她。我真的很爱她。&rdo;她呼吸急促，语带悲愤。因为激烈的情绪，她声音颤抖起来，&ldo;可林子翼他们那群禽兽！他们居然……恶心的男人！恶心的男人！他不该死吗？&rdo;她长长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ldo;甄律师，你说，为什么男人要如此欺凌侮辱女人，为什么他们要像禽兽一样？为什么女人如此容易被毁灭？&rdo;甄意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电话那头，风很大。她跑得肺都快炸了，却不肯停，额头冒汗，心却发凉：&ldo;宋依你在哪儿？你在楼顶是不是？&rdo;宋依静了一秒：&ldo;我不想坐牢。&rdo;甄意几乎疯掉，&ldo;混蛋！你生病了！宋依！你生病了！&rdo;&ldo;你不会坐牢。&rdo;甄意的腿要跑断，却不停地跑，&ldo;我保证你不会坐牢。你病了，你需要治病！&rdo;&ldo;甄意，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有些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杀人，我没有骗你，你不要生气。&rdo;这是另一个宋依在说话。&ldo;我知道，我知道你没骗我。你只是生病了。宋依，你下来，我带你去看医生，你下来啊！&rdo;甄意声音哽咽，又急又悲，快要哭了。可宋依没听，&ldo;如果当年，我遇到像你一样的律师，遇到司瑰那样的警察；如果当年，谁能给我一个公正的宣判，甄意，&rdo;她说，&ldo;我的心就不会一直陷在地狱里。&rdo;甄意心痛得要裂开，她跑上广场，一眼看见宋依在对面写字楼顶，而楼下，拍摄的剧组还不知情。&ldo;你知道吗，那天我是故意经过监视器的，我还对着镜头说了句话：你们来抓我啊！&rdo;宋依说，&ldo;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希望警方能抓到我，至少证明，警方其实抓得到凶手；至少证明，变成凶手时，我有被审判的权利。&rdo;甄意的眼睛湿了。剧烈的长时间的奔跑让她全身冒汗，声嘶力竭：&ldo;宋依，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不能这样！&rdo;那边，静默了一秒。甄意疯了一般冲去，撞到卖气球的人，彩色的心腾空而起，她的心疼得像要爆炸，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扭曲而哽咽，像疯子般歇斯底里：&ldo;你们这群混蛋！混蛋！唐裳，还有你！她和我约好见面，我等到的却是网上她自杀的消息。而你呢！&rdo;她又凶又狠，干哑而撕扯着嗓音，&ldo;宋依，你要在我面前跳楼吗？你敢！宋依，你敢！&rdo;她一字一句恶狠狠道，&ldo;你敢！宋依！你要是敢跳，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rdo;那边依旧静默。剧烈运动下，甄意的视线花了，隔着十几米，她望见头顶那个影子一动不动，她用力握紧电话：&ldo;宋依，你等一下，我马上上来。&rdo;她飞奔过去，&ldo;甄意，我……。&rdo;宋依轻声说了一句话，那边有风在吹。甄意因奔跑而几近爆炸的心跳忽然静止了一秒。她刚好跑过鸽子群，广场上的白鸽像礼花般绽放。听筒里，宋依说了句很美的话。甄意停了呼吸声，时间似乎静止了。可就在那瞬间，她被拉回现实，听见无数人&ldo;啊&rdo;&ldo;啊&rdo;&ldo;啊&rdo;的尖叫。她僵硬抬头，只见某个影子极速坠落。肉体砸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惊悚又清脆。甄意止了脚步，奔跑的热气蒸腾上来，湿漉漉地裹住她的身体，沉闷，憋气，恶心，她的脸上身上全是热汗，心底却冰凉得像在南极的冰原。耳朵里轰鸣一片，什么也听不到，只有一遍一遍，回响着宋依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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