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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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车子缓缓轧过青石板路，路过热闹的商业街，路过旁边新修建的居民区，渐渐开往苏镇的边缘。

&esp;&esp;车外的风景渐渐从整洁热闹变得衰败冷清。

&esp;&esp;苏镇发展没几年，并未覆盖整个小镇，目前只有镇中心那片区域发展得比较好。

&esp;&esp;政府在镇中心规划了许多新的住宅区，鼓励镇上的居民加入到旅游经济的发展中，不少住在老城区的人都纷纷搬到镇中心居住。

&esp;&esp;林槐夏曾经居住的这片区域越来越多的人搬走，只剩几个不愿离开的老人还留在这片。

&esp;&esp;渐渐的，原本就不热闹的街巷愈发冷清破旧。

&esp;&esp;再往山上走，车子就上不去了。

&esp;&esp;林槐夏和程栖泽一起下车，徒步过去。

&esp;&esp;程栖泽帮林槐夏拎着糕点，她抱花束。

&esp;&esp;两人沿着河边，慢悠悠地往前走。

&esp;&esp;说是河，其实只有窄窄一条，上面架了座只够一人经过的石砌拱桥。河水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两旁耸着高高的芦苇，河水里满是淤泥苔藓。

&esp;&esp;小河的另一侧是清一水的矮房。苏镇常见的墁石灰墙面和“人”字形硬山顶。常年没有翻修的缘故，墙面有的地方开裂泛黄，有的地方覆着一层青苔，空气中弥着一股很淡的潮腥味。

&esp;&esp;虽然破旧，那排粉墙黑瓦的建筑却在阳光的照射下，流转着一层奇妙的厚重的岁月感。

&esp;&esp;林槐夏抱着花束，心神恍惚。

&esp;&esp;熟悉的小巷勾起她幼年时的重重回忆，她想尽力忘掉，却又止不住地想念。

&esp;&esp;这也是她在奶奶去世后很少回到这里的原因。

&esp;&esp;她怕怀念，又忍不住怀念。

&esp;&esp;“我之前……就住这边。”她小声和程栖泽解释，“再往前走三条巷子，就住那里。”

&esp;&esp;程栖泽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四周：“这边好像没什么人住了。”

&esp;&esp;“对，好多人都搬到镇中心了。就刚刚我们停车的地方。”

&esp;&esp;“那边确实比这边住着舒服些。”

&esp;&esp;林槐夏本以为程栖泽会嫌弃这里的破旧和落后，见他只是客观地陈述，轻轻松了口气。

&esp;&esp;两人停到一处旧宅前。

&esp;&esp;门口的石阶上坐着一个骨瘦嶙峋的老爷爷。他的面前铺开一张白布，上面乱七八糟摆了许多东西。

&esp;&esp;林槐夏走过去，俯下身，温声道：“阿爹，我来买纸钱。”

&esp;&esp;老人抬起头，眼神不太好使。但看清林槐夏后，他弯起眼，笑容可掬：“囡囡回来啦？”

&esp;&esp;“回来啦。”林槐夏笑着点头。

&esp;&esp;“啊，吃饭啦？”

&esp;&esp;“吃过了。”

&esp;&esp;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会儿，程栖泽一手抄兜，站在边上，静静地等着林槐夏。

&esp;&esp;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微微俯着身，秀发随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她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挽至耳后，笑容温婉而明亮，几欲晃了他的眼。

&esp;&esp;买完纸钱，林槐夏和老爷爷道别，回到程栖泽身边。

&esp;&esp;见他神色恍惚，她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走吧？”

&esp;&esp;程栖泽回过神，喉结微滚，淡淡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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