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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慕笙笙自己按压着额头,没听清她的话。摘星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esp;&esp;那人卸下大氅后,兀自走到书桌后坐下,一言不发。
&esp;&esp;慕笙笙这才发现楚寰好像自从离开太极殿后便情绪不佳,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说过。想了想,她重新打起了精神,绕过屏风,走到他面前,担忧问道:“你怎么了?”
&esp;&esp;一张圆桌,笔墨纸砚俱在,夜风鼓鼓,下人有眼色地退了下去,两人对座而望,目光中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esp;&esp;慕笙笙是困的,若不是楚寰的状态不对,她恐怕此时已经睡着了。然而问出口后,却没得到他的回答,慕笙笙又打了个哈欠。
&esp;&esp;半晌,楚寰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esp;&esp;“今夜太晚了,有什么话,不如我们明天再说吧。”
&esp;&esp;她试探道。
&esp;&esp;“晚么?”楚寰冷声道:“我以为你筹备生辰宴之余还能有精神计划这些,应该还不算累。”
&esp;&esp;他的声音凉凉,望向慕笙笙的眸子里隐隐含着一丝轻蔑。
&esp;&esp;捕捉到那一瞬间的目光时,慕笙笙几乎被刺痛了。
&esp;&esp;他觉得自己的手段卑鄙?
&esp;&esp;道不相同不相为谋。对于今夜发生的一切,慕笙笙没什么好解释的。因此,对于楚寰的质疑,她只是扬起了下颌,似一朵骄傲的花:
&esp;&esp;“所以累了。”
&esp;&esp;短短四个字,既不解释,也不辩解。楚寰一阵头痛。
&esp;&esp;“为什么要设计楚宣?”
&esp;&esp;为什么如此在意他?为什么如此恨他?楚寰想不通。他派去江州的人将她在江州三年的事情一件件说与自己,里面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与楚宣有联系,离开江州前,他们也只是身份悬殊的毫无血缘关系的表兄妹,可从江州回来的那一刻起,慕笙笙便视楚宣为宿敌。
&esp;&esp;楚寰不觉得慕笙笙是一个无故为难旁人的人,所以她对楚宣的态度必然有其原因。
&esp;&esp;从前他不问,以为她总会给自己一个答案,可事实上,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她并不屑于解释自己的行为。
&esp;&esp;“我不能让若娴嫁给楚宣,他并不是真心娶她。”她静静答道。
&esp;&esp;楚寰也静静看着她:“我并不觉得你说的是真话。”
&esp;&esp;慕笙笙于是沉默。
&esp;&esp;“好,好,好。”
&esp;&esp;一连三个好字,楚寰居然在失望之余被逼出了一点笑意:“既然如此,我们之间亦没什么好说的。”
&esp;&esp;扔下这句话,他径自推门而出,步入夜色中。
&esp;&esp;慕笙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几乎怔住了。后知后觉地想,这大约是两世以来,他们第一次爆发争吵。
&esp;&esp;上一世的自己对楚寰可谓百依百顺,她尽心尽力扮演着一个乖顺懂事的宸王妃,从不多生忤逆。直到楚宣兵变时,楚寰才知道这一切,但那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护在了自己身前。
&esp;&esp;这一次吵架的争端还是因为楚宣。
&esp;&esp;东殿的灯亮了又熄了,宝禄回来禀报慕笙笙,说是王爷已经在东殿歇下了时,慕笙笙正放下手中的银秤,将桌子上秤好的香末收起来,她将银秤递给了摘星道:“放好吧。”
&esp;&esp;说着,她吹灭了桌案上的烛火,起身回到榻上。
&esp;&esp;摘星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娘娘,王爷心里有气,您不去……”
&esp;&esp;慕笙笙已经阖上了眼睛,闻言又睁开,淡淡道:“摘星,我困了,明日再说,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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