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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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复读的时候,有个不大亲近的表姑寄钱给她,很大一笔,足够她吃喝了,后来考上大学的时候,又寄了一笔,应城

&esp;&esp;宋子言原本还在医院,心肌炎本来就是要多休息,可是他还是在翻研究材料,看病历,林嘉怡去看他的时候,一直骂他。

&esp;&esp;“师兄,你这是什么破毛病,休息一会儿成吗?这些病历迟几天看,天塌不下来。”

&esp;&esp;他沉默着,不说话,休息?他不敢,闭上眼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唐瑶那天离开时的表情,应该是失望透顶了吧?

&esp;&esp;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哭,她以前在长辈面前很坚强,但在他面前总是爱哭鼻子,伤心了就哭,眼泪好像不要钱似的,她哭起来的时候,他总觉得每一根神经都似乎在颤抖,心疼她,又不会哄,只能默默地递纸巾,或者抱抱她,手足无措。

&esp;&esp;现在呢,她身边会有人陪她吗?谁会去哄她?他不知道,脑袋快要炸裂了,不敢闲下来,闲下来就忍不住去想。

&esp;&esp;他只能忙起来,忙起来的时候才能让自己暂时忘掉这些,不去想。

&esp;&esp;程江非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沉默地听着,脑子轰的一声,炸了,然后蘑菇云升腾,里面瞬间成了废墟,所有的坚持在一瞬间崩塌,他几乎是立刻下了床,草草换了件衬衫就跑了出去。

&esp;&esp;林嘉怡在后面叫他,护士急切地追着他说不要剧烈运动,他都听不见了,耳边似乎只有程江非带着些微疲惫的声音,“子言,我答应了费姨,把唐瑶辞了……觉得过意不去,去看她,却没想到她正好出门,看她脸色不大对劲,就跟着她过来了……她现在在临光桥,已经四个钟头了……一瓶酒,喝了一半,倒了一半,自言自语,又哭又笑……这会儿躺在护栏上,已经很久了,我觉得她大概是哭了,她一直在颤抖,我真怕她出事,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劝她,她有过抑郁症的病史,我仔细问过,是高中复读那会儿,我怕会触发她病情,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让你知道……”

&esp;&esp;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他似乎是生气地怒吼了句,“你特么知道她有抑郁症还刺激她?”但又不像是自己说的,他从来不会失控骂人的。

&esp;&esp;脑子里千回百转,都是唐瑶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像是刻在脑海里,清晰地能记得每一个细节。

&esp;&esp;往事一幕幕,像海浪,翻卷着袭上来,他想起很多时候的她,最后想起她母亲去世的时候,那时候他在学校,听说的时候整夜都在失眠,辗转反侧,第二天就请假,买了回应城的火车票,十几个小时,火车哐咚哐咚响了一路,他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不得安生。

&esp;&esp;下车的时候是凌晨四点,灰蓝色的夜幕显得凝重又深沉,出租车一路开到世锦苑,没有灵车,甚至没有葬礼,她一个人联系火葬场,把母亲的遗体送过去,没有通知亲戚,怕母亲的葬礼还要被扣上一顶想吃礼钱的帽子,她不想母亲走也走得不安生。

&esp;&esp;葬礼的时候,惯常是要下雨的,那天也不例外,天空阴沉沉的,从早上就压抑的厉害,大朵大朵的乌云压下来,天空似乎就在头顶,是冬天,寒风呜咽,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esp;&esp;他亲眼看着她从火葬场走出来,看着她抱着骨灰盒子,蹲在门口嚎啕大哭。

&esp;&esp;她打了车,坐上去,他跟着她,一直跟到临光湖,她站在桥上,把骨灰撒下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一直在说话,说到哽咽,然后像是不堪重负一样,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空了的骨灰盒子,却像是有万斤重,边儿上有个女孩子给她打着伞,两个人站在桥上,寒风中单薄地像是一张纸。

&esp;&esp;那么冷的天,她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最后被边上的人拉起来,她抱着那个女孩子,趴在对方肩上,隔得很远,他都能听见她的哭声,像个绝望的兽。

&esp;&esp;他买了花,匿名给她寄了过去,是一大束白玫瑰,给几个发小通了信,让他们去看看,他不想她一个人孤独地承受。

&esp;&esp;发小嘲笑他,“看看看,还是记挂着吧!”

&esp;&esp;是啊,还记挂着,可是有什么办法,终究不能靠太近,怕伤了她,更怕后续无尽的伤痛。

&esp;&esp;回程的时候,风雨很大,雨滴砸在车窗玻璃上,带着巨大的声响,他躺着,眼睛涩的发疼,他一遍遍问自己,怎么办?

&esp;&esp;怎么办?没办法。

&esp;&esp;后来他经常回去,周末坐车,十几个小时,在应城一中那个监狱一样的建筑里呆几个小时,然后就回去,他有时候会看见她,更多时候是看不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找点事做,那时候身边人都以为他有个异地恋的女朋友,其实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想过,如果唐瑶和他异地上大学,就经常去看她,可是后来,都变得没了意义。

&esp;&esp;他记得有次正好碰上他们段考放假,校门口都是人,唐瑶背着书包走出来,他混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穿着宽大的校服,袖子卷到手肘,那时候她视力下降,戴着黑框眼镜,整个人更瘦了,风一吹似乎就能吹折了似的。

&esp;&esp;一辆辆私家车停在校门口,父母关心地搂住自家的孩子,嘘寒问暖,可是没有人去接她,她一个人走,步行,从一中到世锦苑,四十分钟,他看见她坐在路边的小摊上吃一碗面,吃着吃着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目光直直地射过来,像是直觉到了他的存在,隔着一条路的距离,他只能慌乱地躲在梧桐树后,隔了很久才敢出去,闷着头往前走,一路走回车站,坐最近的一趟车回去。

&esp;&esp;每次见到她,那颗心就会多痛几分,就像是饮鸩止渴,明知道那是毒,可甘愿去饮。

&esp;&esp;他总是害怕她会想不开,想方设法给她信念,后来很久以后,她开始慢慢缓过来的时候,他才安心,申请了交流生去了德国,他想,时间终究是会淡化一切的吧!

&esp;&esp;可是听着程江非的话,他忽然就觉悟,唐瑶于她来说,是剧毒,无药可医。

&esp;&esp;过了这么久,听她的任何不好消息,还是会瞬间乱了分寸。

&esp;&esp;他一路赶过来,看着护栏上她削瘦的身影,脑海里有根弦,断了,他忽然觉察到一股巨大的恐惧,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了。

&esp;&esp;他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一把扣在她的手腕上,抓着她的那一刻,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来,仿佛自己去了鬼门关走了一遭。

&esp;&esp;他害怕,这次是真的怕。

&esp;&esp;唐瑶还看着她,目光恍恍惚惚的,眼角的泪意混着雨水,已经分辨不清。

&esp;&esp;宋子言还抓着唐瑶的手臂,两个人静默着,这短暂的僵持,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esp;&esp;他的眉眼,他的温度,那么清晰,一伸手出碰得到,她想,如果时间静止了,那就这样一直到白头吧!

&esp;&esp;程江非开着车,打着双闪,隔着雨幕看两个人,像是雨中沉默的雕像。

&esp;&esp;他招呼两个人,“快上车吧!”

&esp;&esp;宋子言终于有了反应,握着她的手腕,沉默地带着她车旁走。

&esp;&esp;雨滴泼洒,衣服都是湿的,他默不作声地替她脱掉外套,开了暖气,看着后排座上有毛巾,拿着帮她擦手,胳膊,脖子,最后擦头发,很仔细的,一点点擦。

阿柿  五十年代之七彩成长记  六零大院小夫妻  当合欢宗女修误入清穿  大可爱  重生之高门庶女  我在通灵综艺直播吓人  重生之觉醒[GL]  快穿:炮灰逆袭手册  大牧场主  妈宝男与扶弟魔[娱乐圈]  最强恐怖系统  凰兮凰兮从我栖  萌妻难哄,首席宠婚甜蜜蜜  修真世界的法师  瓶女  老娘一定要侍寝  禁爱总裁晚上好  缠绵入骨,首席老公别过分  我在恋综养海神[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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