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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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就像她们。

&esp;&esp;一个将自己流放在西北的蛮荒里，一个永远迷失在远方。

&esp;&esp;

&esp;&esp;七月，敦煌。

&esp;&esp;因修路，野生骆驼保护区以南至玉门关汉长城遗址的整条线上，沙尘漫天。

&esp;&esp;仅隔数米远的国道，是用压土机推平压实的土路。这条狭窄的双向车道因挤了不少运料输送的挂车，延绵堵了数公里。

&esp;&esp;正值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

&esp;&esp;车内的空调风已被拨至最大，但在阳光的烘烤下仍旧透出丝无法遮挡的热意。

&esp;&esp;曲一弦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目光沉静地透过弥漫了一层黄沙的车窗玻璃往外看了一眼。

&esp;&esp;荒漠的尽头朦朦胧胧的，似有一片绿洲覆盖。

&esp;&esp;可只有常年在这条线上走的人才知道，荒漠的尽头仍旧是荒漠。

&esp;&esp;曲一弦舔了舔唇，拿起手机瞄了眼信号，几近于无的信号栏里还象征性地留着一格信号，时断时续。

&esp;&esp;闲着无聊，她翻箱倒柜，从储物格里翻出支水笔。没找到纸，只能将就着挑了张有些泛黄发旧的名片，开始清算这趟堵车的损失。

&esp;&esp;敦煌到玉门关，单程八十四公里，往返乘以二，油耗按一公里两块钱计算……

&esp;&esp;她笔尖一顿，嫌弃地瞥了眼车窗外纷壤的黄沙。

&esp;&esp;得，还得算一笔洗车费。

&esp;&esp;一面列不完，她翻到正面，刚要下笔，却微微定神，仔细地看了眼这张名片。

&esp;&esp;这泛黄的名片显然挺有历史感了，正面印字的边角染了咖色，像被火舌舔过一角的烟卷。那污渍一路蔓延至名字落款，早已看不清名片上的名字。唯一清晰的，只有名字落款下方的那串手机号码。

&esp;&esp;瞧着……怪眼熟的。

&esp;&esp;还没等她回忆回忆，车窗被人咣咣拍了两下，布了一层细黄沙的车窗立刻留下了一个厚实的掌印。

&esp;&esp;站在车旁的临时交通员俯身，透过那掌印看向车内的曲一弦，催促她赶紧跟上前车，尽快通过拥堵路段。

&esp;&esp;曲一弦拉了油门，起步时，轮胎碾着被挂车压得凹凸不平的土路往前挪了几十米。

&esp;&esp;然后车又停住了，堵得动弹不得。

&esp;&esp;好在信号恢复了些，她刚拉上手刹，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她瞥了眼来电显示，顺手接起。

&esp;&esp;袁野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打通这一个，心气不顺，连带着嗓门也大：“曲爷，你还堵在路上？”

&esp;&esp;“堵着呢。”曲一弦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换了左手接电话。

&esp;&esp;“我跟你说个事，”袁野清了清嗓子，语气立刻严肃起来：“许三今天拉了一个客人，去玉门关景点。路上不是堵车吗！客人不愿意等，下车自己走过去了。”

&esp;&esp;曲一弦双眸一眯，坐正了些：“什么时候的事？”

&esp;&esp;袁野：“几个小时前。”

&esp;&esp;那端似斟酌了几秒，声音忽然压低：“许三本来不同意，但他一开出租车的，也没权利不让客人下车啊。不过到底没放得下心，他就给那客人留了一个电话，让有事立刻给他打电话。就刚才吧……”

&esp;&esp;“许三接到他电话了。”

&esp;&esp;曲一弦的眉心狠狠一跳，她望了眼正当空的太阳，暗骂一句：“真特么自己找死啊这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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