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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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不以为然，道，&ldo;阿素像子衿这么大时，也会背千字文。&rdo;江氏微讶，沈氏笑，&ldo;小孩子，记性好，教个什么都记得住。&rdo;何子衿扯着小嫩嗓子背完了，背过千字文后问她舅，&ldo;舅，你看，我像神童不？&rdo;沈素一口茶喷地上，险给外甥女呛死。何恭呵呵直乐，沈氏笑斥，&ldo;又胡说八道，谁教你这样自大狂妄的？&rdo;她这是自信好不好，何子衿哼哼两声，翘着下巴美的很。她上辈子也没背过千字文啊，这辈子算是重新补习国学课啦。沈氏生怕闺女自信过头，养成个目中无人的毛病，道，&ldo;你这叫什么稀奇，你舅舅小时候会说话就会念书了，在你这么大，不要说千字文，千家诗也能背个十首。&rdo;何子衿道，&ldo;我才不信，外公常说舅舅笨来着。&rdo;她舅生的是俊，智商也不低，可是据说做文章还不如她爹哩。沈素轻咳一声，道，&ldo;其实以前舅舅很聪明的，也有许多人说舅舅是神童啊，子衿，你知道舅舅是怎么变笨的么？&rdo;何子衿直觉她舅要发坏，就是不接下言，她舅便瞅江氏一眼，自说自话的叹口气，&ldo;唉，后来订了个姓江的媳妇，就给江郎才尽了。所以啊，子衿，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嫁姓江的小女婿，不然，神童之名不保啊。&rdo;江氏啐丈夫一口，沈氏直接笑骂，&ldo;成天胡说八道，我看子衿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就是叫你给传上的。&rdo;何子衿朝她舅做个鬼脸，&ldo;舅，你可真贫嘴。&rdo;&ldo;哟，你还知道什么叫贫嘴啊。&rdo;&ldo;舅舅这样就是。&rdo;沈素听着何子衿巴啦巴啦的说话，一脸自豪的同江氏沈氏道，&ldo;子衿这么会说，就是像我。&rdo;沈氏道，&ldo;可不是么，神神叨叨的劲儿，跟你一样。&rdo;沈素拉拉外甥女的羊角辫，做悲痛状，&ldo;子衿，这些凡人是不会理解我们的。&rdo;何子衿打开他舅的手，咏叹调一般的感叹，&ldo;舅，这就是天才的悲哀啊！&rdo;沈氏≈江氏：好想吐啊怎么办！一群半疯沈素这次进城，除了给何子衿过生日，也要带着江氏逛逛县城的集市。何子衿觉着，她舅真是个聪明又浪漫的人，还知道带着媳妇出来约会。只要一看江氏那白里透红的脸色，就知道江氏的新婚生活有多么甜蜜了。沈素原也想邀姐姐、姐夫一道出去踏青，不想沈氏道，&ldo;陈姑妈家的新盐铺子开业，叫你姐夫去吃酒，我们家太太也要过去，我得陪着，你们小夫妻好好去玩儿一日。&rdo;沈素将嘴一撇，很有些不屑，&ldo;难得闺女卖了大价钱，是要开铺子摆酒庆祝的。&rdo;江氏有些不明就理，沈氏叹口气，沈素道，&ldo;我们带子衿出去玩儿吧，省得去那些乌糟地方，坏了孩子的心智。&rdo;沈素对陈家没半点好感，先时陈姑妈常为难她姐就不说了，不想陈姑丈人品更是堪忧，这种连亲闺女都能作价卖了的人，如何敢打交道。沈氏道，&ldo;也好。&rdo;沈素抱了何子衿在怀里，与江氏边走边说话，江氏不禁问，&ldo;相公似是不喜陈家。&rdo;沈素简单的将小陈氏的事告诉了妻子，淡淡道，&ldo;男人大丈夫，没人不想富贵的。想富贵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妻儿，为了家里。若实不得已则罢了，如今这般蓄意用骨肉谋富贵，真不知这种富贵享用起来是什么滋味儿了。&rdo;江氏亦是惊讶，&ldo;世间竟有这样的人。&rdo;她一直以为卖儿卖女的都是活不下去的人呢。&ldo;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儿，难得来趟县城，你瞧中什么跟我说，我买给你。&rdo;沈素的口气很是暴发。江氏微羞，&ldo;逛逛就行了。&rdo;刚刚成亲，江氏怎么好主动跟沈素要什么。送礼物，肯定要男人亲自挑才浪漫啊。哪怕沈素是个绝顶聪明人，在这上头依旧是青涩的。何子衿在她舅耳边唧唧咕咕，沈素听的直点头，呵呵直乐，摸摸外甥女明显比常人高的后脑勺，&ldo;年纪不大，心眼儿不少。&rdo;何子衿道，&ldo;这都是像舅舅啊。&rdo;沈素给何子衿马屁拍的舒坦，转头就给外甥女买了串糖米糕吃，当然不忘给江氏也买一串，江氏来县城次数有限，稍有拘谨，道，&ldo;给子衿吃吧，我不吃。&rdo;沈素笑眯眯地，&ldo;你不吃我还吃呢，我得抱子衿呢，没手拿，你帮我拿。&rdo;然后，他一会儿就要吃一口，一会儿就要吃一口，偏生糖米糕在江氏手里，于是，江氏只得频频的喂他吃。瞧着沈素一脸得意的模样，哪怕这张脸俊到令人一望便不禁脸红的地步，江氏都想一串糖米糕糊这男人脸上！沈素还时不时要感慨一句，&ldo;怪道人人都想娶媳妇，这有媳妇的滋味儿就是不一样啊。&rdo;江氏羞的脸通红，很不客气的请教他，&ldo;相公，你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叫脸红吗？&rdo;真是丢脸，大庭广众下，这样羞人的话怎么说的出口啊！偏生她相公就说的跟没事人一样，脸皮是什么做的啊！沈素嘿嘿坏笑，附在江氏耳畔道，&ldo;我不知道什么叫脸红，想来娘子定是知道的，看你脸红的哟。&rdo;还啧啧两声。江氏既羞且恼，于是，脸更红了。沈素笑的止不住，何子衿掐住她舅的耳朵尖儿，这叫什么恶趣味啊！沈素就是逗逗媳妇，马上又说好话把江氏哄的回转过来，逛了大半日的集市，沈素给江氏买了根银簪，还道，&ldo;等以后有了钱，给你打根金的。&rdo;江氏满心甜蜜，轻声道，&ldo;我不稀罕金的，这就很好。&rdo;出来一趟，江氏又瞧着给公婆买了些东西，给沈氏挑了块料子，当然，何子衿也收获了一堆好吃的。沈素新婚燕尔的，光顾着跟江氏蜜里调油了，秀才落第是意料之中，倒是何恭，考前十分用功，也没中。何老娘难免有些失望，沈氏安慰丈夫，&ldo;我爹三十上才中秀才，相公这才到哪儿，这功名啊，若真是伸手可得，也显不出秀才公的不同了。&rdo;这年头，落榜是寻常事。何恭虽科举失利，好在也不是第一次失利，且有贤妻娇儿做伴，何恭郁闷两天便也放开了。倒是沈素，隔几日来县城，路还走的不大俐落，沈氏一见就知道这是挨打了，忙问，&ldo;好些没？&rdo;沈素道，&ldo;原没什么大碍了。赶这半日车又有些疼。&rdo;他椅子都不想坐了。沈氏拿个垫子给他垫，难免抱怨父亲两句，&ldo;秀才也不是说中就能中的，何必生这么大气。&rdo;&ldo;本来就是。他自己还不是熬到三十上才中的秀才，难不成以前祖父也这样待他的？自己做不到的事儿，天天逼我，我又不是神仙。&rdo;沈素小心翼翼的坐下，一张俊脸怨气沸腾，&ldo;以前权当给老头子打着玩儿，如今我这都娶媳妇的人了，还要挨揍，面子都没了。&rdo;沈氏倒盏温水给他喝，&ldo;都这样了，不在家里养着，又出来做甚？&rdo;沈素笑，&ldo;如今时侯也差不多了，姐姐不是要开酱菜铺么。我打听了有个合适的铺面，过来看看。&rdo;沈氏道，&ldo;这早两天迟两天有什么要紧，该先养好身子。&rdo;沈素小声道，&ldo;在家看着咱爹那张老脸，更好不了。还不如出来透透气。&rdo;沈氏嗔他，&ldo;你多因这张嘴才挨打。爹这把年纪了，你哄他一哄，事情便过去了。平日里能把天说下来，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这不是白挨一顿。&rdo;沈素拈个蜜饯放嘴里，眉眼间一派洒脱，&ldo;我也是有脾气的人。&rdo;沈氏半点都不同情弟弟了，&ldo;那就别嫌皮肉受苦。&rdo;沈素哼一声，跟沈氏说几句话，略歇一歇就去瞧铺子了。沈素其实打年前就开始看铺面，一直没有太合适的，这一个想是难得，不然也不能伤未养好便急着进城，当天便让沈氏定了下来。沈素同沈氏道，&ldo;是以前学里的同窗，他爹在县里的衙门做了许多年书吏，消息快些。这铺子就是瞧着有些旧，地段不错。等我从家里找些人来刷个大白，外头门窗换换，立刻就崭新了，姐姐去瞧个好日子，半个月就能开张。&rdo;沈氏道，&ldo;门窗也不用换新的，瞧着卖旧家俱的地方有没有合适的，换个半新的就成，全套新的，又得不少银子。&rdo;&ldo;我也是这个意思，明儿我去淘换淘换，索性连带铺子里的桌椅板柜，姐姐看差多少，给我个数目，我一次办好，省事。&rdo;沈家的事，自沈素稍大就是沈素在管，他又是个心里有成算的，沈氏一说，他立刻就盘算好了。何子衿表示，&ldo;我跟舅舅一道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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