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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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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谢铭扬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格开唐忻旦，把他挡在安全距离之外。纪蕴抽出匕首，谢铭扬吃痛松开。

&esp;&esp;纪蕴握着滴血的凶器，摇摇晃晃往后退。他自始至终没有看别人，只盯着唐忻旦，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esp;&esp;纪韫眼神决绝而又戚惶，轻声说：你不要我，那我走了。

&esp;&esp;再见了，小舅舅。

&esp;&esp;唐忻旦似有所感，扑过去：纪韫！纪韫！

&esp;&esp;然而纪韫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反手将那把匕首划开了自己的脖颈。

&esp;&esp;血溅到唐忻旦的脸上，进了眼睛，被稀释后流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esp;&esp;唐忻旦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esp;&esp;世界仿佛静止。

&esp;&esp;眼前除了红，还是红。

&esp;&esp;一群人围上去，吵吵闹闹，似乎过了好久，又似乎根本没多多久，那群人把纪韫带走。

&esp;&esp;唐忻旦像被抽去了灵魂一样，眼神发直，挣开背后不知道谁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esp;&esp;时光回溯。

&esp;&esp;城市一角的廉租房内，挂着昏黄的灯，姐姐说：旦旦，帮我看会儿小韫，我去小卖部买点东西。

&esp;&esp;小纪韫坐在席子上，一笑露出两粒小米牙，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小手，唐忻旦拿手指轻轻戳他小脸，指尖传来软乎乎的触感。

&esp;&esp;日子清贫却算快乐，小纪韫没什么玩具，有时间的时候，姐夫会扛着小纪韫转圈。每次这个时候，小纪韫会被摇得晕晕乎乎。然后扒拉住姐夫的脑袋，笑成个小傻子。

&esp;&esp;唐忻旦写着作业抬头望一眼，也跟着笑。

&esp;&esp;后来，人没了，家散了，日子却还要过下去。

&esp;&esp;十八岁的唐忻旦，晚上垂头丧气地回到家。

&esp;&esp;他在打工的地方受了欺负，还被扣了钱。马上冬天了，纪韫脚上还穿着单鞋，他交了房租，剩下的钱要吃饭，还要买冬鞋。

&esp;&esp;唐忻旦写了会儿作业，觉得好累，他钻进被窝想好好睡一觉。却在被窝里摸到了浑身烧得滚烫的纪韫。

&esp;&esp;他又从被窝里爬出来，背着纪韫去小诊所。纪韫伏在他的背上，忽然哭起来，说好难受，想爸爸，想妈妈。

&esp;&esp;想，谁不想呢？

&esp;&esp;一幕一幕，幸福的，难过的，在眼前

&esp;&esp;飞快掠过。

&esp;&esp;唐忻旦呆呆地看着毫无生气的纪韫，他从来不知道，纪蕴这样恨他。

&esp;&esp;你痛苦才是对的，他们都死了，你怎么有脸偷偷幸福呢？

&esp;&esp;你这辈子都别想走出来。

&esp;&esp;你以为你养育我，我需要感恩吗？不，那是你该还的债。

&esp;&esp;你一直活得很痛苦吧？那场车祸，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呢？

&esp;&esp;救护车争分夺秒地在路上飞驰，唐忻旦恍恍惚惚，某一瞬间，他忽然想：

&esp;&esp;是啊，为什么那场车祸，死的不是他呢？是他害得纪韫父母双亡，纪韫应该恨他。

&esp;&esp;他无法像姐姐姐夫一样，给纪韫幸福的家。他也没有注意到纪韫的内心世界，没有教育好纪蕴。他是无能的罪人，怎么配去记恨纪韫。

&esp;&esp;他冷血冷心，说纪韫是外人，对纪韫见死不救。

&esp;&esp;他是懦弱的凶手，因为惧怕煎熬而推开纪韫，是他把纪韫逼上绝路。

&esp;&esp;都是他的错。

&esp;&esp;救护车飞快地开到医院，纪韫躺在手术推车上，被推进抢救室。唐忻旦像是失去常识一般，差点跟进去，又被关在了门外。

&esp;&esp;明明是夏天，他却浑身泛着寒气，微微发着抖。耳朵里一直响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吵得他头痛欲裂。

&esp;&esp;唐忻旦目光呆滞地看着抢救室的门，不知道这门下一次打开，纪韫是生还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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