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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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1页）

&esp;&esp;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苏醒过来的卓雄手足无措，他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一切，他茫然，他伤心，他颤抖的手摸到的是老王僵硬的身体。

&esp;&esp;轻轻抚过老王睁得老大的眼球，可是老王的眼睛怎样都闭不上，他死不瞑目啊！卓雄低下头小声地啜泣……查文斌伤得太重了，三足蟾纵使是疗伤神兽，又怎能修复他已经破损的命魂，他是一个苦命人，从来就没有受到过上天的眷恋，从一出世便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

&esp;&esp;可能与道有缘的都是这般。

&esp;&esp;不远处，三个人形影子聚集到了一起。这是三个飘荡了几千年的魂，如今他们又在一起了。

&esp;&esp;三千年前分修三道的他们何尝想过会三魂重聚，即使碰面了，恐怕也会无休止地争斗吧。

&esp;&esp;“罢了，他走了，我们也该走了，几千年的道行终究是没了，也该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负责了，你们的意思呢？”这是那个忘川河上的渡人。

&esp;&esp;“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我早就看透了，做个凡人又何尝不好？”这是那位玉棺主人。

&esp;&esp;“以生者，合于纯阳，升天而为仙；得其死者，沦于至阴，在地而为鬼。我既为你们而生，又何必执着孤零零地苟活，随你们去吧。”这是那位封渊墓主。

&esp;&esp;三人相视一笑，解了三千年的恩怨情仇。

&esp;&esp;“他还剩十年阳寿，就让我们也跟着他一块儿去好好体验一次凡人吧。天煞孤星，不过因为当年一地魂转世少二魂才遭此劫，我们替他补上便是了，走吧。”

&esp;&esp;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向了查文斌，就如同魂归本体一般和查文斌重新叠合在了一起。

&esp;&esp;以魂补魂，那三位怕是再也不会出来了，他们用自己残留的最后一丝力气，在这位当年复制出来的同胞兄弟身上获得了重生，这种重生的代价便是永远消失，接下来查文斌将代替他们走完之后的日子。

&esp;&esp;从此，忘川河上再无道人摆渡，从此封渊墓地不再引人归魂，从此一个被神话传颂了几千年的一代君主正式回归了历史。

&esp;&esp;但是查文斌重生了，不多时，他可以睁开眼睛了，不多时他的眼角有泪滑过，痛，来自心底的痛！

&esp;&esp;哲罗紧盯着湖面，湖水此刻已经像是烧开了一般，开始咕嘟嘟地沸腾了。湖面之上，倒映出了一片红色。

&esp;&esp;查文斌挣扎着爬了起来说道：“火山要爆发了，这里是火山口，我们得走！”

&esp;&esp;走？去哪儿？下山吗？

&esp;&esp;不知道该去哪儿，但坐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这是查文斌所明白的，为今之计只能是能跑多远跑多远了，多留在这里一分钟就多添一分危险。

&esp;&esp;“起来！”查文斌用脚踹着泣不成声的卓雄，“快起来，如果你不想继续死人的话！”

&esp;&esp;这不是卓雄的错，但老王确实是间接死于他之手，这是不争的事实。

&esp;&esp;或许是老天垂怜他们吧，大地暂停了摇晃，这种火山活动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何时会喷发，即使它在动，也许是这一秒，也许便是几百上千年后。

&esp;&esp;终于，他们开始下山，卓雄背着老王的尸体。

&esp;&esp;“你不走？”查文斌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三足蟾。

&esp;&esp;它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甩出大大的舌头在查文斌的脸上扫过，然后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到了湖边。

&esp;&esp;“终究，你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再见了。”查文斌欲转身离去。

&esp;&esp;“咕呱！”这是一声久违的叫声，是在道别吗？查文斌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esp;&esp;三足蟾用力一蹬，跃到了查文斌的身后，它的舌头缠住了查文斌的脖子，或许这相当于人类的拥抱吧，它比一般的人要聪明多了。

&esp;&esp;它的舌头是那样用力，让查文斌也觉得是那样温暖。查文斌缓缓转过身来，他抚摸着那熟悉的鼻尖，这一刻他真的不想走了，就这样吧，和它死在一块儿。

&esp;&esp;缓缓，三足蟾的舌头松开，它的舌头轻轻地探到查文斌的手掌心，舌尖卷成的一团慢慢打开，一只蝌蚪在舌尖活泼地游来游去。

&esp;&esp;“给我的？”查文斌问道。

&esp;&esp;三足蟾眨了几下眼睛，查文斌喜出望外地把蝌蚪小心翼翼地装进了水壶。三足蟾转身一跃，“扑通”一声入水，那最后一声“咕呱”在天边久久回荡。

&esp;&esp;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是真难，仅仅是一个下山，他们走了一整夜，等到忘却

&esp;&esp;古老的羌族大祭司不但精通巫术，用巫术救人更是他的专长，这种失传已久的神奇妙法搭配雪域之巅的仙草名药，保住了横肉脸的一条性命。

&esp;&esp;他不仅是一个简单的来客，更加重要的是这位仁兄乃应龙的后裔，他胸口被剥落的皮肤露出的伤口恰好是一条应龙的模样，云大祭司几乎是全程用跪着的方法来救治已经失踪了几千年的龙族传人。

&esp;&esp;那些没有了皮肤呵护、暴露在外的伤口是非常容易感染的，在云大祭司精心的呵护之下，横肉脸开始一天天地好转起来。现在他已经成了这里的神，连同卓雄，他也被视为了是神的化身，其他人则都被当作了至高的贵宾。

&esp;&esp;当初那位被横肉脸一巴掌扇落马下的汉子为此十分得意，不厌其烦地跟族人炫耀着他和王的交手。

&esp;&esp;什么叫顶礼膜拜，大约也就是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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