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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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妈妈越发不解：&ldo;分手？你和他什么时候需要分手了？再说，如果分手了，那他为什么还嬲宦到家里来？&rdo;&ldo;我工作上出了点状况，非常不好，所以他很不放心，正巧他也放假，就过来看看我。&rdo;余妈妈半信半疑。文昕深深叹了口气：&ldo;妈妈，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来度假，假期一结束，什么都结束了。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以后再不会纠缠对方。&rdo;余妈妈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文昕却将一切抛之脑后。或许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所以，管它呢。她和费峻玮去看解冻的黄河。非常壮观。站在河堤上，浑浊的河水不停地向东流去，冰块被波浪挤到了岸上，好像无数巨大的玻璃碎片堆在一起。她告诉他：&ldo;这个叫凌汛。&rdo;&ldo;真是壮观&rdo;小时候常常育水患，那时候家家户户还有防汛任务，都会到提上埴守。&ldo;初春很冷，妈妈专门给爸爸做了一个暖炉，让我送到堤上去。暖炉里装的全是煤，太重了我拎不动，走一步，歇两步，等我走到，煤也快烧完了。&rdo;&ldo;你爸爸驾你了？&rdo;&ldo;没有，他一把抱起我，说：&ldo;乖乖，你怎么来了？这么重的东西，累坏你了吧？&rdo;&ldo;你爸爸真疼你。&rdo;她转过脸来看他：&ldo;是，所以他对你不好。因为他觉得，你非良人。&rdo;因为他和她根本就没有未来，他心里太清楚，所以歉疚。&ldo;是我太自私，我本不应该来。&rdo;&ldo;不，见到你我也觉得很高兴。&rdo;她说，&ldo;你说过，哪怕是朋友，你仍旧关心我，所以你才来。&rdo;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并没有再说话。回到家中，他格外讨好余爸爸。只是余爸爸寡言少语，也不怎么搭理他。余爸爸去杀羊，他也跟着去帮忙，余爸爸去收糙料，他也跟着去扛工具。后来余爸爸要去耕田，他也要跟去。文昕觉得好笑，但只能由着他。余爸爸耕了两垄地，接了个电话，就赶到厂里去了。文听接着开拖拉机，费峻玮本来在一旁看着，这时却非要学开拖拉机。文昕只得教他。他虽然有驾照，但拖拉机的驾驶法与汽车完全不一样，他手忙脚乱，拖拉机仍旧冲上了田埂，惊得旁边一头耕牛&ldo;哞哞&rdo;大叫。费峻玮本来就惊魂未定，听到牛叫差点没从拖拉机上摔下去，他抓着文昕的衣服，问：&ldo;那是什么声音？&rdo;&ldo;牛啊！&rdo;&ldo;我认识那是牛！可是它的叫声为什么这么奇怪？&rdo;&ldo;牛都是这样叫的，你不会连牛叫都没听过吧？&rdo;&ldo;拍戏的时候，牛不是这样叫的。&rdo;&ldo;拍戏那是水牛，这个是黄牛，而且它生气了，叫声也不一样。&rdo;文昕指着拖拉机后的沟壑，&ldo;看看你犁的地，都歪得成蚯蚓了。&rdo;&ldo;第一次耶，放心吧，第二次保证不这样了！&rdo;他认真地在田里工作了一下午，到了黄昏时分，居然也可以犁出像模像样的深沟了。文昕让他下来喝水，他从拖拉机上爬下来，一口气喝掉半瓶水，问也：&ldo;我当个农民还行吗？&rdo;&ldo;挺好的。&rdo;&ldo;我也觉得挺好的，农妇，山泉，有点田。多好。&rdo;她笑了笑。所有短暂的、虚妄的&lso;都是不能长久的。他可以因为新奇而学习犁地，可是，他终究不可能在这里开一辈子拖拉机。他阳她坐在田埂上看日落。残阳如金，风吹得远处的树梢一层层起伏，像是湖中的浪花。漫天的晚霞，映红了他和她的脸。他问她：&ldo;这块田里会种什么？&rdo;&ldo;苜蓿。&rdo;她说，&ldo;给羊吃的一种牧糙。&rdo;&ldo;你说过……你家在河套，到了夏天，河滩上长满了苜蓿，河滩边全是白云一样的羊群，&lso;风吹糙低见牛羊&rso;，说的就是这个……你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想着，那风景一定美极了，我想到你家住的地方来看看……&rdo;他轻轻地说，&ldo;现在终于见着了……&rdo;许多年前的话，没想到他还记得。那时候，他还没有成名，而她还只是个小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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