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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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3页）

&esp;&esp;顾平林不答。

&esp;&esp;“顾小九，你怕了，”他微微侧过脸来，笑得惬意，“岳松亭的教导，灵心派的兄弟情义，让你选择救人，值得褒扬，令人钦佩，但你在害怕。”

&esp;&esp;“谈不上怕，我只是不想死。”

&esp;&esp;“有区别？”

&esp;&esp;“人在世间有在意的东西，就不想死。”

&esp;&esp;“喔？”炉火跳跃，映出线条冷峻的鼻梁，微黄的光带不起丝毫暖意。段轻名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在意什么，步水寒？”

&esp;&esp;顾平林道：“还有灵心派，和我的道途。”

&esp;&esp;“道途，”段轻名搁开折扇，刹那间，春风又回到房间，“你的道途不该被所谓的情义与无关紧要的人断送，你该自问，谁才是最适合陪伴你的人。”

&esp;&esp;“我有选择？”

&esp;&esp;“你可以重新选择。”

&esp;&esp;选择，接受邀请，或被抹杀。

&esp;&esp;顾平林笑了声：“我选择，去寻解意草。”

&esp;&esp;“宁愿死？”

&esp;&esp;“我说过，我不想死，不表示怕死，”顾平林拂袖，稳步走过窗前，“何况，死，太绝对了，在我这里，从来没有绝对的结果。”

&esp;&esp;“所以呢？”

&esp;&esp;“所以，我是来道别。”

&esp;&esp;“不送，”房间里的人停了停，“唉，可惜这一炉药，废了。”叹息声听不出多少情绪。

&esp;&esp;“可惜。”顾平林跟着重复了句。

&esp;&esp;深渊之行

&esp;&esp;姚枫与齐婉儿都在房间里。自那日进了蓬莱行宫，齐婉儿就一直躲着，没敢再出去露面。原来季氏家主拜访齐氏，言语透露出结亲之意，考虑到季氏的名声与地位，齐氏这边自无推拒之理，家老齐真要作主为孙子和季七娘定亲，谁知齐婉儿自幼受尽宠爱，对家里那些莺莺燕燕的姐妹们早烦腻了，哪肯早娶？他跟祖父齐真闹了一场就溜出来，如今齐氏所有人都在找他，谁也想不到他会躲在齐氏的死对头这里，若是叫齐真知晓，估计要被气死。

&esp;&esp;对此，顾平林也觉得有趣。

&esp;&esp;在顾平林看来，齐婉儿单纯冲动，与心思细腻的季七娘在一起未尝不是好事，只是齐婉儿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眼界极高，他不喜欢季七娘，外人也强求不得。

&esp;&esp;“外面好像有我们的人，他们已经怀疑我在这里了，”齐婉儿焦躁地踱来踱去，回头看到顾平林，又忍不住道，“你要去寻药？家主说那些怪坑下面十分危险，不允许我们嫡系子弟下去，你最好还是另想办法。”

&esp;&esp;段氏与齐氏是姻亲，互相通气不足为奇，只是齐婉儿不知内情，出言提醒纯属好意。顾平林道：“多谢好意，但我时间不多，唯有冒险一试。”

&esp;&esp;“随你吧，我看，段六也未必能解毒，”齐婉儿低哼了声，突然眼睛一亮，“如此，我跟你下去躲一躲。”

&esp;&esp;顾平林心微跳，不动声色地问：“你当真想去？”

&esp;&esp;“去！”齐婉儿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即作了决定，“就去那个最大的坑，我们顺便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esp;&esp;“需要什么药，我也去帮忙找吧。”姚枫是真心想为步水寒找药。

&esp;&esp;见他主动开口了，顾平林这才顺势说道：“我正想找姚兄商议，能否借一步说话？”

&esp;&esp;救步水寒毕竟是灵心派的事，齐婉儿很有风度地道：“我去外面走走。”

&esp;&esp;门关上，顾平林躬身，郑重地向姚枫行了个大礼。

&esp;&esp;姚枫愣了下，立即阻止：“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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