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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殷离舟不再看她,随手将沾血的手帕扔在了桌上,转身将小女孩儿牵了出去。
&esp;&esp;小女孩儿乖巧地跟着他,直到走出房门,才拉了拉他的手指,仰头问道:她会死吗?
&esp;&esp;殷离舟向屋内看了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
&esp;&esp;周氏这样明显已非长久之相,而且就算活着又如何,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esp;&esp;但这些没必要告诉一个孩子,所以他只是抬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答非所问道:她病得很重。
&esp;&esp;那我明天告诉爷爷,给她熬些鱼汤吧,喝了鱼汤,病就会好得快些。
&esp;&esp;殷离舟失笑,这是谁说的?
&esp;&esp;周念姐姐。小女孩儿回道。
&esp;&esp;殷离舟愣住,便听她继续说道:有一年冬天,我在外面玩,看到周念姐姐拎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爷爷说她不是个好姑娘,让我离她远些,我便想走。结果走得太急,摔在了地上。是周念姐姐背着我把我送到门口的。她的篮子里都是鱼,还送给我了一条。她说,是她把冰砸开,在河里捕的。因为周婶婶病了,周念姐姐想,喝些鱼汤,身体就会暖和,病也就好了。
&esp;&esp;殷离舟点了点头,回她,你周念姐姐说得没错。
&esp;&esp;那周念姐姐呢?小女孩儿又问道:她去哪了?
&esp;&esp;殷离舟愣了片刻,抬头指着天上恒古不变的长月,缓缓道:她去找奶奶了。
&esp;&esp;小女孩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esp;&esp;明月皎皎,映着河山。里面似乎真的有两个影子依偎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一般。
&esp;&esp;私心
&esp;&esp;如殷离舟所料,周氏终究没有熬过这个冬日。
&esp;&esp;不到三日,便咽了气。
&esp;&esp;因周家只剩下了一个病恹恹的周庭钊,所以镇上的人纷纷前来帮忙。你搭一把手,我搭一把手,给周慈夫妇打了棺椁,并安排了丧葬的各项事宜。
&esp;&esp;让殷离舟没想到的是,周氏夫妇墓地的位置竟然定在周家的老院旁。
&esp;&esp;那里安葬着周老太太和周念。
&esp;&esp;听说这是周庭钊的主意。
&esp;&esp;一开始镇上的人还都反对,但因周庭钊的坚持,只好同意。
&esp;&esp;因这个决定,殷离舟倒对这个周庭钊产生了几分好奇。
&esp;&esp;他们还未想好该如何重新解释,所以当年事情的真相,镇上的人仍未得知。
&esp;&esp;对于周庭钊来说,周念是杀死他父母的仇人,却仍然愿意让他们葬在一起,这其中究竟是怎样的感情,确实难明。
&esp;&esp;出殡那日,殷离舟才第一次见到了周庭钊。
&esp;&esp;与他们在周念灵核中所看到的形象没有太大变化,面色苍白如纸,披着厚厚的狐裘。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垮一般。
&esp;&esp;殷离舟听见有人让他回去休息。
&esp;&esp;但他固执地摇了摇头,跟在送葬的队伍中,抬起瘦长的手指,扶上了周氏的棺椁。
&esp;&esp;殷离舟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是很漂亮的一双手,虽然偏瘦,但修长白皙。只是布着许多细小的伤痕,像带着瑕疵的美玉。
&esp;&esp;殷离舟心中好奇,慢慢挤到他身边,试图套近乎,这一路寒冷漫长,周公子身体可撑得住?
&esp;&esp;周庭钊闻言,转过头来,墨色的眸子像失去光泽的玉,却依旧温和。
&esp;&esp;他勉强勾出几分笑,回道:多谢仙长关心,周某尚能支持一二。
&esp;&esp;殷离舟点了点头,正想着如何继续才能不显生硬,不想,周庭钊却先开了口。
&esp;&esp;仙长若有话,不妨直接问周某。
&esp;&esp;殷离舟见周庭钊已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再拐弯抹角,目光落在了周氏的棺椁上,委婉道:令尊令堂皆因周念而亡故,你不介怀吗?
&esp;&esp;钊咳一阵冷风吹来,周庭钊禁不得风,指尖抵住唇畔,猛地咳嗽了起来,许久才停下。
&esp;&esp;殷离舟眼尖,瞥见了他手上一抹鲜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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