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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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节（第3页）

&esp;&esp;那个人低头看着她，脸孔在夜影里越发模糊。

&esp;&esp;她在这夜色的黑潮里沉沉浮浮，属于人类的英俊面貌渐渐溃散，化成了涌动的暗影。

&esp;&esp;有一瞬间她感到熟悉，仿佛记忆拼图缺失的部分正在重塑。

&esp;&esp;她看到了无垠的寰宇，漂浮的尘埃和残骸，碎裂的星体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哀嚎，控诉着那些贪婪而愚昧的后裔们。

&esp;&esp;元能像是在沸腾，又像是在燃烧。

&esp;&esp;她的躯体不断膨胀，鳞片破裂粉碎，血肉溶解成液体。

&esp;&esp;器官和肢体都消失了。

&esp;&esp;翻滚的能量具现成水流的状态，水中隐隐泛着光芒。

&esp;&esp;那巨大的水球悬浮在广场上，比整个城市更恢弘巍峨，像是一颗从天际坠落的星辰。

&esp;&esp;这是我吗。

&esp;&esp;不需要镜子她也能“看”到自己的状态。

&esp;&esp;同时，她也“看”到刚刚耳鬓厮磨的对象，此时也变成了充盈着纯净元能的核心，那是从一开始赋予它们生命的存在。

&esp;&esp;她所有的欲念和饥渴都由此而诞生。

&esp;&esp;——吃了它。

&esp;&esp;如果无法吞噬它，就夺走它身上一切能被夺走的力量。

&esp;&esp;她不应该犹豫，不应该思考，因为她生来就是这样的种族，行为被最纯粹的欲望支配，而所有的欲望都指向生存的需要。

&esp;&esp;但是——

&esp;&esp;这真的是她所属的种群吗？毁灭给予自己生命的存在？只用能否生存本身去判断存续的价值？

&esp;&esp;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会需要记忆，不会拥有感觉，不会追求任何令人快乐的事物。

&esp;&esp;那最多只是自己的一部分。

&esp;&esp;苏璇这么想着。

&esp;&esp;她凝望着被元能所充斥的元核，“我身上也有你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来拿呢？”

&esp;&esp;“因为——”

&esp;&esp;他的语声在夜色里回荡，“无论战斗，交媾，亦或是汲取元能，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不会拒绝。”

&esp;&esp;苏璇很难描述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你记得我吗？”

&esp;&esp;“不。”

&esp;&esp;他这么说道，“我唯一记得的事，就是我想看到你满足和快乐的样子。”

&esp;&esp;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又说：“我猜我一定曾经看过许多次。”

&esp;&esp;那一瞬间，苏璇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esp;&esp;那些因为渴望能量而燃烧的欲望好像在熄灭，她意识到那并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过去。

&esp;&esp;她回忆里出现了更多的、像是梦境一样错杂的画面，但无论它们再如何混乱，其中的情感却是真实的。

&esp;&esp;交握的双手，坚实的怀抱，温暖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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