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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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2页）

&esp;&esp;她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成了。有了叶淮海的帮忙，肯定比她一个人没头苍蝇乱转的强。

&esp;&esp;为了等消息，程冬至就这样在钢厂住了下来。这事儿不可能几天就出结果，她便打发蔡鹏程他们先回省城了，到时候定下来了她自己再坐火车回去也是一样。

&esp;&esp;由于这次她住得久，叶淮海不可能一直陪着她，总得去忙自己的事儿，程冬至便能较为完整地观察到他平时的生活。

&esp;&esp;真忙啊！今天这里开会，明天那里演讲，还有一些时候不知道干啥去了，回来的时候累得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esp;&esp;即便忙成这样，叶淮海还是尽可能地抽时间教育她。说来说去都是那么一套，程冬至虚心接受，坚决不改。最后叶淮海实在没辙，只好找人给程冬至找了一个条件相对最“好”的荒地去下乡锻炼。

&esp;&esp;他安排程冬至去的那个地方叫望天角，当地人都管那一块儿叫海疙瘩，是因为这个地方板块形状非常特殊，像陆地边缘的忽然冒出来的一个疙瘩，说岛不是岛，说不是岛又像搭了个桥的圆嘟嘟岛，非常可爱。

&esp;&esp;不过地面上的情况就不那么可爱了——土壤非常地贫瘠，风一吹就起黄沙。想种树或者其他植物肥地也不行，土层太杂，有的地方是沙土混合质地，有的地方挖几铲子就能挖到大石头，往下继续挖下去那就是一层叠一层的石头，想挑块完整的一样儿的土质都难。

&esp;&esp;这个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地形比较平坦，不是那种坑坑洼洼的，高处和低处分割得十分清晰，以前是用来放羊的，还挺合适。后来不知道咋回事，连羊草都养不住了，尽长野荆棘和不能吃的毒野草，整个大片儿地方就这样废了，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esp;&esp;按理说像这种“没救”了的荒地不在开荒考虑范围内，可不知道咋回事，或许是舍不得浪费国家的土地资源，便又被提了上来，和其他许许多多的荒地寂寞地挂着牌等人来改造，却一直无人问津。

&esp;&esp;叶淮海把程冬至安排到这个地方是有他的考虑的。

&esp;&esp;望天角和其他荒地相比，离省城和上江都相对比较近，在他能照顾的范围里。更重要的是，这里除了穷，偏，荒以外基本没有啥要命的险处，就是苦点儿罢了。和其他海岛与海边儿不同，望天角前后都有其他的大板块包围，所处的位置也很微妙，海浪什么的都打不到这边来，可以说他为了小丁点翻遍了资料档案才选了这么一个“风水宝地”，简直操碎了心。

&esp;&esp;程冬至在了解了望天角的大概情况后，也是非常的高兴和满意——这个地方挺好，太合适了！

&esp;&esp;开荒的事情敲定后，程冬至回到了省城，

&esp;&esp;程冬至看气氛太沉重，就笑着说：“不是啥好事儿，但也不是啥坏事儿！先把心都收在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有啥事吃喝够了再说。”

&esp;&esp;蔡鹏程连忙跟着附和：“就是！一个个的扭捏个啥，咱们啥事儿没经过！敞开了吃！”

&esp;&esp;大家这才缓和了不少，嘻嘻哈哈地开始筹备大餐了。

&esp;&esp;程冬至带来的“硬菜”可真不少！全都是现成煎炸煮蒸卤好的，全都飘着浓郁的香味儿。她还带来了一大套青花粗瓷碗盘，用来盛装熟食刚刚好，没多久像模像样的宴就开席了，酒也都满上了。

&esp;&esp;本来大家心里头还都有点儿事，在这样扎实的酒菜面前，啥事儿也都给忘脑后去了，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面上苦大仇深，专心致志地与手中的猪蹄，鸡腿，鸡爪作斗争。

&esp;&esp;直到吃得满地满桌狼藉，大家的速度也渐渐降到很慢的时候，程冬至站起来，挨个儿转了一圈，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极厚的红封包，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esp;&esp;宋二马咧着嘴傻笑：“大姐，这是怎么说的？有吃有喝还有红包拿！这不还差着一个月才过年吗？”

&esp;&esp;“这个包里是三百块现钱和一些你们用得上的票，当是我给大家的辞行礼了。”程冬至说。

&esp;&esp;蔡鹏程！

&esp;&esp;这两样东西是一种支持与肯定，知识青年们去乡下大有作为的时候大多带着这两样东西，大家排成队，雄赳赳气昂昂地走着，为首的喊着口号，把旗子挥着，别提多气势了。路上经过的人们会发自内心地为他们鼓掌并竖起大拇指，车站那边的人也会一起呼喊着口号，拍着手掌欢送他们上火车。

&esp;&esp;程冬至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保存了起来，等走的那天给大家伙儿再带上拿上，看着也精神。

&esp;&esp;离过年还有小半个月，程冬至开着卡车跑了省城好几个地方，不仅省城，临近的一些县城也去了，神神秘秘的，直到除夕夜前一天才回了纺织厂的小两间里。

&esp;&esp;托两个女儿的福，在其他人发愁吃饱问题的时候，刘金玲居然还置办了些年货，十分有兴致地在厨下忙活，一边弄小菜一边抱怨程冬至：“你可算舍得落屋了！像你这么大的姑娘，有你这么野的没有？年后别到处乱跑了，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就在厂子里给你找个事儿做，以后一家子也互相有个照应。”

&esp;&esp;程冬至靠在门边而上嗑瓜子：“爸啥时候出息了啊，不是说他没这个能耐的吗？”

&esp;&esp;“他不是没这个能耐，是脑筋太死，胆子太小！像他这样的副厂长，谁不把自己三大姑八大姨家的亲戚往厂里塞，就他愣愣的，非不肯破规矩。还好上次出了那事儿，他也想通了，啥好都不如自个儿的老婆闺女好，就想办法帮你弄了个考试的名额。你不是最会考试吗，肯定能过，别人也不好说咱们家走后门，你可是靠自己真本事进来的！”

&esp;&esp;程冬至忍不住乐了，王卫国进步不小啊，能说这样的话了！

&esp;&esp;她想起刘金玲那边儿了，不知道她进步一点没有：“爸能有这觉悟不错，那妈你呢，想通了没？你知道啥好都不如自个儿男人闺女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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