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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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3页）

&esp;&esp;“都吃了。平常劳动量大，肉长得比较紧。”阿则把自己的胳臂伸出来给程冬至看。

&esp;&esp;程冬至用手指按了按几处，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esp;&esp;这孩子真会长！看着似乎是瘦瘦的，肌肉原来都藏起来了。

&esp;&esp;就在程冬至专注埋头扒饭的时候，阿则忽然问：“姐，好好儿的为什么想着要剪头发呢？”

&esp;&esp;“这不外头乱嘛，能不引人注意就不引人注意，平常只要不开口说话，基本没人看出来。”程冬至一边起劲儿地吃着饭一边不假思索地回答。

&esp;&esp;阿则楞了一下，眼神忽然黯淡了些许。

&esp;&esp;“是我不好。”

&esp;&esp;“啥？”程冬至回过神来，看着阿则。

&esp;&esp;“我不该缠着让姐你来看我，现在外面这么乱，姐你一个人……”

&esp;&esp;程冬至楞了楞，忽然爽朗地笑了，一巴掌拍在了阿则的肩膀上：“你胡说啥呢？谁和你说我是一个人了？有人和我一道！”

&esp;&esp;“谁？”阿则抬起头。

&esp;&esp;“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你放心！我还有枪呢。”

&esp;&esp;“是姐的朋友吗？”

&esp;&esp;“算是。”

&esp;&esp;“是男的还是女的？”

&esp;&esp;“都是男的。”

&esp;&esp;“都？”阿则有点迷茫：“不止一个人吗？”

&esp;&esp;“对啊，有十几个人呢。你啊就别想太多啦，如果我不愿意来看你，你就算求着我也没用的，我肯来说明我自个儿情愿。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告诉你的，其实我偷偷加入了一个帮派！”程冬至对阿则眨眨眼。

&esp;&esp;

&esp;&esp;“帮派？”阿则愣了。

&esp;&esp;“对啊，其实就是倒腾些货天南地北地卖，我跟着能长不少见识，还赚了不少钱呢！我这个人不喜欢苦巴巴的日子，就喜欢游山玩水吃香喝辣的，不管来不来看你，我也是要全国各地到处跑的，所以你就别瞎想了，乖乖等着我来！”

&esp;&esp;阿则点点头，乌黑的眼睛微微闪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时的乖巧了。

&esp;&esp;之前积攒的假期还没有用完，阿则不知不觉间又攒下了一天半的假，彭叔那边便强制他休假了。

&esp;&esp;彭叔给的理由也很光明正大：“别老闷着头干，人的身子不是铁打的，那耕地的牛还要喘口气呢，年纪轻轻的还在长身体，别和自己过不去！”

&esp;&esp;当然，这话也是私下和阿则说的，不能拿出去说，不然那就是公然打击社员的积极性了。

&esp;&esp;上午，其他知青都下地干活去了，程冬至趁机把小三轮里的东西一样样地往屋里搬。

&esp;&esp;住在阿则上铺的那个知青因为生病回城治疗了，于是这一个双人床就归阿则所有了。下面是他睡觉的地方，上面是他放东西的地方，整理得十分干净利落。

&esp;&esp;在这个条件十分简陋的知青点里，阿则的这个床铺所在的角落就像沙漠里的一个小小绿岛，和其他杂乱，略带尘土的床铺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像是默默划开了一条看不见的线一般。

&esp;&esp;凭良心说，除了少数个别人，其他人的床铺已经算得上是爱干净了，可和阿则的一比就都显得有点邋遢，这孩子太喜欢收拾打扫了。据梅子说，有时候他从地里参加那种紧急作战回来，即便累得快要一头睡过去也要坚持收拾洗漱，而不是像其他人啥都不管倒头就睡，小小年纪自律到了近乎可怕的地步。

&esp;&esp;程冬至检查了一下阿则的床铺，十分不满意：“这个床单布太糙了，比搓澡巾还厉害，你睡这上面居然没把你的细皮嫩肉给磨破，也是稀奇！赶紧地全给我掀起来，统统给你换了！”

&esp;&esp;阿则答应了，很顺从地把床上的东西全部给拿了下来。

&esp;&esp;程冬至为他换上自己特意准备的吸湿透气纯棉床垫，床单，枕头，被子也一气儿全换了。为了不太引人注意，这些床上用品她特地全选的灰黑色，这样即便材质很好，乍一看也不容易发觉，还以为是那种老式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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