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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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阿凤褪下上衣，背对着墨桥生而坐。

&esp;&esp;“桥生，虽然遇到了好主人。但你一定不要忘了，我们始终是一个奴隶。”他清冷的声音响起。

&esp;&esp;“奴隶对主人来说，只是一个玩具，一份财产，既然他对你再好，你也只是一个珍贵一点的玩具而已。”看不见表情的时候，阿凤的声音似乎柔和了许多，“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作为主人他随时都能舍弃你，变卖你。我曾经……”

&esp;&esp;阿凤闭上了嘴。没有继续往下说。

&esp;&esp;他曾经不止有一个名字，还有一个姓，一个主人赐予的姓。

&esp;&esp;他闭上眼睛，耳边似乎还能响起幼年时，主人喊他的声音：“楚凤，楚凤，来我这里。”

&esp;&esp;那位主人是一个世家贵族的少年公子，既温和，又儒雅。那么温柔地对待刚从奴隶市场被买回来的小凤，给他吃香甜的食物，给他穿上干净的衣物。不论做什么事都和他在一起，去哪里都带着他。

&esp;&esp;“你就像我弟弟一样呢，你也我一起姓楚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楚凤了。”

&esp;&esp;我要把一生都奉献给主人，年幼的阿凤，曾对自己的誓言深信不疑。

&esp;&esp;直到那一场贵族们的聚会上。

&esp;&esp;“你这个小奴隶不错，卖给我，一锭金？不够？再加一锭？”几个华服玉冠的贵族男子站在他的主人面前。

&esp;&esp;刺眼的黄金，一锭一锭的加上来。主人终于按耐不住点点了头。

&esp;&esp;不论他如何哭喊，祈求，都无济于事。

&esp;&esp;主人抱着黄金走了。

&esp;&esp;而他身体和心，都在那一次，被从内到外彻底的打碎。

&esp;&esp;阿凤从黑暗的回忆中醒过神来，他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总之，千万不要相信主人，不要轻易付出你自己的心。否则，只有更多的难堪等着你。”

&esp;&esp;墨桥生黯然了一下。

&esp;&esp;他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个主人吴学礼。那位主人教他读书，教他识字，也算是很好的一个主人。但只因为一个小错误，就再不听他解释，迅速的将他发卖。

&esp;&esp;墨桥生在心中说到：

&esp;&esp;但如今，我深受主人之大恩，不论主人要我的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心甘情愿双手捧上，至于会产生的后果，且顾不得了。

&esp;&esp;阿凤的左肩中了一箭，箭杆折断了，箭头却嵌在身体中，没有取出来。

&esp;&esp;墨桥生取烈酒浇在伤口上，抽出一柄解腕尖刀，道了一声：“忍着！”

&esp;&esp;刀尖一挑，一枚带着鲜血的铁箭头，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esp;&esp;阿凤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esp;&esp;墨桥生接住陷入昏迷的他。为他包扎好伤口，扶他躺下。

&esp;&esp;看着晕厥过去的阿凤，墨桥生默默叹了口气。但他已经不是这里的奴隶，不便在此停留太久。

&esp;&esp;他留下食物和药品，匆匆顺着原路返回。

&esp;&esp;快要到达角门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令他毛孔悚然的声音。

&esp;&esp;“让我来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桥生么？怎么了，晋越侯待你不好，还想着回来见见你的旧主我么。”

&esp;&esp;华宇直腆着大肚子，领着一群侍从，喊住了墨桥生。

&esp;&esp;墨桥生伏地行礼，“下奴该死，因探访旧友，竟然惊扰到侯爷，还请侯爷恕罪。”

&esp;&esp;“诶，你我也算主仆一场，无需如此客气嘛。”华宇直扶起墨桥生，将他上下打量，“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在我这里的时候，毫不起眼，也不知晋越侯是怎么滋润的，竟让你这般光彩照人起来。”

&esp;&esp;墨桥生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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