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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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3页）

&esp;&esp;说是人口买卖市场，其实也不过几个奴隶贩子在收购奴隶。

&esp;&esp;一堆走投无路的平民，或卖自身，或卖子女，插着草标站在那里供奴隶贩子挑挑拣拣。

&esp;&esp;如果挑中了，奴隶贩子就和卖身的人或者他们的父母签下卖身文书，用一小袋粮食把人换走。

&esp;&esp;领到一个燃着炭火的火盆边上，拿起一个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在那人的身体上烙上专属标记，然后把所有新买的奴隶用铁链铐成一串。

&esp;&esp;不时的有一声短促的惨叫声，伴随着烙铁灼烧皮肉的声音响起。

&esp;&esp;人群却麻木而淡然，仿佛这只是理所应当，习以为常之事。

&esp;&esp;程千叶闻到空气中隐约飘来一股烤肉味，她看着那些不时从人肉上冒出的白烟，只觉得胆战心惊。

&esp;&esp;她突然回头看了俯卧在车上的墨桥生一眼。

&esp;&esp;墨桥生正偷偷地打量着她，被这猛得一回头逮了个正着，躲避不及，急忙闪开目光，红了脸低声说了一句：“主人还未曾给下奴赐印。”

&esp;&esp;他因为伤势不便穿衣，只在腰上盖着薄薄的一条锦被，露出后背肌肤。

&esp;&esp;那两块形状漂亮的肩胛骨上，重叠着显眼的烙印，旧的烙印被烫去，新的印记随意地加附其上。

&esp;&esp;赐你个鬼印，你居然还一副期待的样子。

&esp;&esp;程千叶差点要骂人，忍了忍：“从今以后，自称我，不许再称乱七八糟的东西。”

&esp;&esp;墨桥生垂下了眼睫，抿紧了嘴。

&esp;&esp;程千叶没好气的继续看窗外。

&esp;&esp;一位衣衫褴褛的女人，身前坐着四个孩子，其中两个女孩子头上插着一根草标。

&esp;&esp;她不由吩咐停下马车。

&esp;&esp;这个母亲要把自己的孩子卖去做奴隶。

&esp;&esp;程千叶不敢想象，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舍得让孩子，去承受小墨曾经承受过的那种遭遇。

&esp;&esp;那个母亲形容枯槁，神态呆滞，仿佛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esp;&esp;程千叶不是没有见过贫困的人，但是在她生活在那个富足安定的世界，无论再怎么想象，也没有亲眼见到这些孩子来得触目惊心。

&esp;&esp;那几个孩子，瘦到如同筷子一样伶仃的四肢，深深凹陷而显得巨大的眼睛，枯黄得和稻草一样的头发，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esp;&esp;萧绣从车窗凑过脑袋来看着：“卖了总比饿死强。像我那死鬼老爹，就把我领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哄我呆着等他，自己跑了。”

&esp;&esp;他像是说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不但浪费了一袋可以换回家的粮食，还害得我差点饿死街头，真是蠢。”

&esp;&esp;程千叶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转换一下思维方式。

&esp;&esp;她知道萧绣的观念才是正确的，当人的生存都还困难的时候，温饱问题重于天理人伦和一切情感需求。

&esp;&esp;一个奴隶贩子走到那个那母亲面前，抓起年纪较小的那个女孩，上下打量，又捏开嘴巴看看了牙齿。

&esp;&esp;不满意地摇头放手：“长得还凑合，就是太瘦小了，说不定赐个印都熬不过。”

&esp;&esp;那位母亲有力没气地回答：“半袋粮食就够了。”

&esp;&esp;那奴隶贩子满意了，伸手去抓那个女孩。

&esp;&esp;那瘦骨嶙峋的女孩尖叫了起来，拼命往姐姐身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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