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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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1页）

&esp;&esp;周摇也指腹摸着他的掌纹：“我比较自私。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记着我，就算你找了别人你最爱的也要是我。”

&esp;&esp;气氛不知不觉中降到了最低，连呼吸都变得沉重。陈嘉措察觉到之后，将拉着她的左手从自己的右手也换到左手，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不讲这个话题了，吃不吃雪糕？”

&esp;&esp;光从不远处小卖部里跑了出来，照亮着门前一小块区域。一辆面包车停在小卖部门口。

&esp;&esp;面包车的后备厢开着，车里塞满了货物，一个穿着无袖单衣的男人戴着一副手套不辞辛苦地从面包车上卸货。

&esp;&esp;货物都卸掉了好几件之后，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才从副驾驶上下来，手里拿着盒饭，孕晚期导致她人有些水肿。

&esp;&esp;“冯棠，进货发票你看见了吗？”

&esp;&esp;搬货的男人肩头扛着一箱水：“包里有吗？你在车上等我，晚上风大。”

&esp;&esp;“我不冷。”说着一手拿着盒饭，一手帮忙拎了一袋子不重的薯片走进了小卖部了。

&esp;&esp;陈嘉措认出那是冯棠，搂紧了周摇也，准备绕开。

&esp;&esp;那道在周摇也心头的伤疤再一次隐隐作痛，脑子里原本模糊的画面再一次清晰了起来，她又想到了当时从洵川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饭兜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esp;&esp;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人。

&esp;&esp;居然还娶妻生子了。

&esp;&esp;周摇也站在原地，没有被拉动。搬货的人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回头。

&esp;&esp;冯棠一瞬间没有认出周摇也，她的变化有些大了，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从那双极具特色眉眼里认出周摇也来。

&esp;&esp;冯棠怎么可能忘记她，他永远记得这张脸在警察是如何怨恨地看着他说——“以后不管你念什么学校我都会把视频和证据都发到你们学校的邮箱了，败类，你没有学上了”。

&esp;&esp;他怎么可能忘掉。

&esp;&esp;他坐牢了，虽然时间很短。

&esp;&esp;但奶奶气病了，他爸爸对她丝毫不关心，甚至都不知道他出事了。他只能干体力活，赚的钱很少，工作很累，都不够给奶奶看病的。奶奶、六十八棵树

&esp;&esp;◎冷战◎

&esp;&esp;说完，陈嘉措意识到自己语气和措辞都有些不对。可还没有来及解释，面前的人开口了。

&esp;&esp;“你让我不要现在报复是因为要照顾孕妇的感受，冯棠在高考前对饭兜下手的时候他考虑过我吗？”周摇也强压着心里那股怒意，四下寂静，她没有像个泼妇一样扯着嗓门大喊扰民，让人看笑话，而是每一个词都说得很轻但是很用力。

&esp;&esp;她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过年的时候你安慰我说人应该对敬畏生命的生命敬畏，所以你当时说得再好听，对你来说一条狗和一个孕妇还是天差地别的。一个是两只脚走路的高级生命体，一个就是不会说人话的畜生。”

&esp;&esp;陈嘉措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曾经有一节课讲到急救的时候，老师告诉他们，当大规模的伤亡出现的时候，医护人员缺乏，他们需要用不同的标记物去标记每个人的受伤程度，用最有限的人力资源尽可能地去拯救那些能被拯救的。

&esp;&esp;他没有口是心非，人确实应该对敬畏生命的生命敬畏。

&esp;&esp;但作为一个医生，一个已经逝去的生命的确没有办法和一个尚存活在世间的生命比较。

&esp;&esp;陈嘉措手握着她的肩膀，调整语气：“阿摇，死刑犯的家人不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esp;&esp;这一刻，周摇也不想和他吵架，不想重复强调饭兜对她的重要性。生命的价值一样，但对别人的意义使得生命与生命区分开来。

&esp;&esp;夜晚滨城的风带着凉意，外套不御寒，树叶被风吹响。

&esp;&esp;两个人的对话声吵到了隔壁邻居家养在院子里的田园犬。

&esp;&esp;陈嘉措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安静。

&esp;&esp;是傅沛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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