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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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2页）

&esp;&esp;“父亲？”穆青戎笑得满是讽刺，“抱歉，我没有父亲。”

&esp;&esp;穆新华没反应过来。

&esp;&esp;穆青戎又说道：“又或是奶奶的儿子？呵，算了吧，丢下母亲十三年的儿子不要也罢。”

&esp;&esp;这一下才真正戳到了穆新华的痛处，他眉毛紧皱，阴云密布，声音里暗含着滔天的怒火：“这是你该说的话？你没有父亲？没有父亲你是从哪里来得？我生你养你，不成想竟是个这样的白眼狼！”

&esp;&esp;“养我？”穆青戎毫不畏惧地与其对视，“说来听听，你是怎么养的？”

&esp;&esp;整整十三年时间，没有回来哪怕一次，没有寄回来只字片语，把儿子生下来就扔在了老家，不管不顾，不亲不问，说得难听一点，养条狗都没这么省心！

&esp;&esp;就这个样子，他竟然还好意思提出来‘养’这个字！

&esp;&esp;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esp;&esp;不成想穆新华竟还振振有词：“怎么没养？我在外面忙工作，拼死拼活的，哪里是想回来就回来的？虽然我回不来，但我每年给你寄了多少钱？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那些钱，你吃什么穿什么？还搬新家住新屋，要是没有我在外面赚钱，你早就饿死了！”

&esp;&esp;这番话一出来，别说穆青戎，就连阮新梅都愣住了。

&esp;&esp;真是怎么都没想到，穆新华竟存的是这一份心思。

&esp;&esp;若说穆青戎之前的心已经是一块寒冰，那此时此刻，这块寒冰已经坠入了万丈深渊，蒙上千年冰霜，彻彻底底的亘古不化！

&esp;&esp;穆新华的声音还在他耳边肆意：“你一个小孩子又知道什么？想当然的认为父母不在身边就是不养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我你又是个什么？没有我的钱，你还能上学还能念书？早就流落成街边的乞……”

&esp;&esp;真是句句戳心窝，阮新梅彻底听不下去了：“闭嘴！你给我闭嘴！”

&esp;&esp;老母亲撕心裂肺地怒喊，穆新华一怔，总算是没再说下去，只拿一双眸子瞪着穆青戎，不带一丝温情，满满都是愤怒。

&esp;&esp;气到深处反倒是冷静了，穆青戎手心紧握，指甲刺入掌心，尖锐的疼痛和黏腻血液齐力将他的心神拉扯回来。

&esp;&esp;“原来如此，”少年的声音低沉的像是从喉咙里发出，原本的清脆悦耳已变得嘶哑和冷酷，“钱是吗？”

&esp;&esp;他冷笑着，扬眉看向他，黑眸里是深深地鄙夷和漠视：“这十三年，所有的钱，我会加倍还给你！算是偿清了我欠你的债，从此之后，我穆青戎与你穆新华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父亲，从来都没有过！”

&esp;&esp;怎么都没想到穆青戎竟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穆新华气结：“你……你……”

&esp;&esp;阮新梅猛地抬手，甩了他一巴掌：“滚！逆子！你给我滚！我阮新梅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esp;&esp;被母亲打了一巴掌，穆新华愣的说不出话，从小到大他是独子，母亲对他的疼宠他直到现在都犹记如新，对于穆青戎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对阮新梅，他始终是愧疚的。只是他实在走不开，也有些不敢面对老母亲，只能不断地往回寄钱，以希望能够平复心中的愧疚。

&esp;&esp;怎么都没想到，十多年后他回来了，母亲竟……竟赶他出门。

&esp;&esp;“滚！听到没有！给我滚！”阮新梅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生过这么大的气，这一句话几乎用出了一生中最大的声音，嗓子都要喊破了。

&esp;&esp;她的声音太大，因为有外客而被关在屋子里的小黑也听到了声音，主人这么生气，虽然隔着门，但它也开始威胁性的吼叫，竟像是要挣脱锁链的猛兽一般。

&esp;&esp;韩梅见到过小黑的凶相，此刻被吓了一跳，拉扯了穆新华一下，轻声说：“新华，我们先走吧，等母亲消消气……”

&esp;&esp;穆新华听她一说也回过神来，眼底难免黯淡，只能生硬地说：“那我先走了。”

&esp;&esp;这两人一走，闻到没有陌生气息，小黑才慢慢安静下来。

&esp;&esp;而刚才还硬撑着的阮新梅瞬间软倒，穆青戎一把扶住奶奶，年迈的老者靠在已经长大的孙子身上，眼泪直流。

&esp;&esp;“对不起，小戎，对不起……”她可怜的孙子，为什么会这么命苦！

&esp;&esp;穆青戎静静地，无喜无悲，只安抚的拍着奶奶的后背，声音空灵的似是没有一丝人气：“奶奶，没事的，有我在，我会照顾好你。”

&esp;&esp;阮新梅无声地落着泪，可心里的苦却不会因为泪水的流淌而减去分毫。

&esp;&esp;直到晚上九点，阮新梅才沉沉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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