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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第2页）

&esp;&esp;齐兴民满心愤怒，根本没有耐心听她解释，张口打断：“之前明明说好给我出学费，怎么现在就没钱了？你分明是打主意蹭大房的便宜，想从齐悦手里抠钱，但她的钱是好抠的？等我签下欠条，她有的是法子让我还钱！”

&esp;&esp;王淑芬与齐传明夫妻想占便宜的心思那么明显，齐悦怎会不知，便是齐兴民跟着过来也同样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思，只是齐兴国太沉不住气，与他娘争持两句就当众泄了底。

&esp;&esp;齐悦以手支颐，笑眯眯地冲齐兴民点头：“你说得没错，我的钱可不好抠，谁抠了我的钱还到期不还，我有的是法子让他连本带利还回来。”

&esp;&esp;原本满心愤怒的齐兴民，一听她意有所指的话，顿时想起上次签下欠条后的遭遇，脸色青了又白了，分外精彩。

&esp;&esp;王淑芬脸色也僵了一下，很快扬起巴掌在齐兴民后背上狠拍了一下：“家里一分多的钱都没有，难得你大姐好心肯借钱，今天这欠条你签了还能继续上学，要是不签后天也不用去学校了，直接下地干活挣工分去！”

&esp;&esp;齐兴民被拍得一个踉跄，王淑芬尖利的声音刺得他耳膜鼓胀，他双手攥成了拳，等她说完猛地抬起头，两只眼睛一片猩红，盯着王淑芬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会去上工，你要是不给我学费，虎蛋和兴国也别想去，我说到做到！”

&esp;&esp;同班

&esp;&esp;齐兴民凶狠如狼一般的眼神吓住了王淑芬，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扬起手要扇齐兴民，但齐兴民偏头躲开了，她登时大叫：“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是在威胁老娘？”

&esp;&esp;“随你怎么想，但我要是读不成书，谁也别想读！”齐兴民丢下这句狠话，仰着头大步朝外走。

&esp;&esp;王淑芬又气又怒，追赶两步，却又忽然回身，掩面冲齐悦哭诉：“大侄女，你也看到了，兴民为了读书都威胁上我这个当娘的了，我也不是不想让他上学，但二婶家什么状况你是知道的，二婶是真的没钱……”

&esp;&esp;齐兴国一直站在边上，不管是他大哥出言威胁，还是眼前他娘哭诉，他都低着头没有说话，似漠不关心。

&esp;&esp;齐悦却扫见他攥着衣角的手越攥越紧，她叹了一口气，开口打断喋喋不休的王淑芬：“二婶，我一直都同意借钱的，只要你把借条签了。”

&esp;&esp;王淑芬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发僵：“还要签欠条？”

&esp;&esp;齐悦点头：“谁说我相信二婶不是个赖账的人，但是有个凭证总是好的，免得二婶日后记忆不好记不清数目。”

&esp;&esp;王淑芬被噎得脸色发白，目光望向边上的齐兴国，想让他帮忙说话，但齐兴国却一直没有抬头看她，她又气又恼，张口骂道：“一个个都是白眼狼，事到临头没一个靠得住，老娘白养你们了！”

&esp;&esp;齐悦眉头微蹙：“二婶，你要想借钱就痛快签欠条，不然就忙去吧，过不了一会爷爷就回来了。”

&esp;&esp;提到齐老爷子，王淑芬脸色微变，对于严厉的公公她心里总存着一丝怯意，她哼了一声：“你当我傻啊，跟你签了欠条让你谋我的房子？门都没有！”她可一直记得半月前，齐悦让她签欠条拿半间房子当担保的事。

&esp;&esp;说完这话，她想起一事，指着齐兴国道：“他借的钱可跟我没关系，他要还不上你也别找我要。”

&esp;&esp;丢下这话，也不管齐兴国如何反应，扯过小儿子虎蛋急匆匆往外赶，好似后面有人追着似的。

&esp;&esp;等到她的背影拐出院门，齐兴国终于抬起头，满脸泪痕，他望着齐悦，张开口声音发哽：“大姐，你说我读书有用吗？”

&esp;&esp;被爹娘忽视，被爹娘舍弃，齐兴国自然是伤心的，但他心头更多的是迷茫，他不知道他惹恼爹娘争取来的读书机会是否真的能给他的人生带来改变。

&esp;&esp;城里的知识青年都下乡了，城里的厂子招工一两年才有一次，他就算读到初中毕业，甚至高中毕业也未必就能等到招工的机会。

&esp;&esp;就如同他大姐，明明成绩数一数二，却依然待在家里。

&esp;&esp;齐悦透过他的泪眼看到他的彷徨和迷茫，心里被揪了一下，拿出手帕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凝着他的眼睛肯定地说道：“有用，读书很有用。大姐跟你保证，只要你成绩好，大姐送你上初中，上高中，然后上大学，上了大学国家给分配工作，你可以进城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esp;&esp;齐兴国知道大姐从不会说谎，也知道大姐是家里最有本事的人，她说的话一定会做到，她描绘的前景也一定是真的，他的眼睛越来越亮，他猛吸了一下鼻子，挺着胸承诺：“大姐，等我进了城里出息了，一定接你去享福。”

&esp;&esp;齐悦被他一本正经地承诺逗笑，拍着他的肩膀点头：“行，大姐以后就等你孝敬。”

&esp;&esp;齐兴国用力点头。

&esp;&esp;这事之后，齐兴国常常跑来帮忙，或烧灶火，或扫院子，当每到饭点，他就溜了，谁留他吃饭也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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