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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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瑟缩了一下，林屿森看了我一眼，&ldo;我停车的地方不远。&rdo;&ldo;哦。&rdo;我应了一声。走了几步，林屿森说：&ldo;今天他找你，我事先并不知道。他说的那些，你不用太在意。&rdo;不用在意吗？&ldo;他说，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用住医院十天。&rdo;林屿森&ldo;啊&rdo;了一声，莞尔，&ldo;原来是越级打小报告了。&rdo;&ldo;真是这样？&rdo;&ldo;是啊，那时候心计，医德顾不上了，什么不平等条约都答应了。&rdo;我又没法接话了。我发现我自己眼中低估了林屿森的坦然跟无耻啊，我以为他起码会不好意思一下呢。可是，却忽然想到好久以前的自己，喜欢一个人，好像也是这么的坦率和直接。我忍不住开始想，如果我最早认识的是林屿森，会是什么样子？我会不会对他一见钟情？是他先喜欢我，还是我先喜欢他？两个人都这么地直奔主题，会不会一拍即合那大概也很好&ldo;要是我先认识你就好了。&rdo;话音一落，我就懊恼了，怎么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这话实在是，不怎么妥当。真实的，我现在怎么一碰见林屿森就举止失常呢。果然，林屿森长长久久的沉默了起来，路边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他的神情显得格外幽深而难以揣测。我有些不安，刻意地找话题说：&ldo;你要帮方师兄写论文？&rdo;他隔了一会才回答我，有些淡淡地：&ldo;嗯，他的论文跟我之前研究的一个课题相关，我给点意见而已。&rdo;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久远的疑惑：&ldo;方师兄，知不知道你&rdo;林屿森迅速地领会了我的未尽之意，依旧淡淡地说：&ldo;知道，之前我在高速上出车祸，离苏州最近，直接送到了他的医院。&rdo;我忽然有点恼方医生了。&ldo;那他还叫你写论文！&rdo;这不是揭人伤疤吗！他有些意外地侧过头，蓦地笑了，阴翳的感觉一驱而散：&ldo;直面手残的人生啊。矫情一年多也就够了，难道矫情一辈子？&rdo;我微微怔住。这个人，总是无时无刻地，不经意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折的气势。&ldo;其实这几天我反思了一下。&rdo;他微微叹了口气说，&ldo;那天我太冲动了，把你吓到了。&rdo;他忽然就跳到了这个话题，我装出来的自然顿时销声匿迹，有点磕磕绊绊地说：&ldo;没，没有。&rdo;&ldo;哪里没有，才这么几天，黑眼圈都出来了。&rdo;他看着我的目光温柔又自责，&ldo;曦光，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说那些话，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rdo;我猛然站起住了，愣愣地看着他。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就好像我自己曾经说过。‐‐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容容在一起，不然我不会那么跟你说。希望没有造成你的困扰。猛然间一股心酸重重地袭击了我。这世界最不该有的道歉，就是为了自己喜欢而道歉。&ldo;不要这么说！&rdo;我该怎么告诉他，他的喜欢很珍贵，虽然我不敢接受，但是，我很珍惜很尊重很感动，为此坐立不安辗转反侧是因为无以为报，并不是避之不及。但是口拙如我，此时竟然只能一再地重复，&ldo;不要这样说。&rdo;他好像也怔了几秒，大概我的反应吓到他了。他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恼，竟然有些束手无策的样子：&ldo;好了，我不这样说。不过，我说什么了？害你都快挂眼泪了。这么爱哭？&rdo;&ldo;不要道歉。&rdo;&ldo;好，我不道歉。我只是看你躲我躲得辛苦。&rdo;他笑了一下。&ldo;以后我不这样了，我保证。&rdo;&ldo;那你也别躲我了好不好？这样你累，我配合让你躲，也很辛苦啊。&rdo;呃？难道这几天我成功避开他竟然不是因为我聪明机灵吗？他苦笑了一下，&ldo;天天想办法跑厂区和上海，明天我是想不出借口再去上海了，你也别跑了怎么样？&rdo;我猛然一阵内疚，胡乱点点头：&ldo;不会了。&rdo;&ldo;真的？&rdo;再点头。&ldo;嗯，那今天陪我加班？&rdo;我点头到一半，&ldo;啊？&rdo;我终于在&ldo;日常&rdo;的加班中，找回了和林屿森相处的节奏。加完班后的晚上，我也终于没有再失眠，香喷喷地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已经消失了，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已经患上了加班强迫症的可能性有多大，为什么加班反而看上去气色很好，不加班反而没精打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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