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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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1页）

&esp;&esp;花玉龙扬了扬下巴：“玄寺丞给的。”

&esp;&esp;于嬷嬷和绿珠两双眼珠子差点没瞪得掉下来咯——

&esp;&esp;“玄寺丞？！”绿珠不相信道：“那个，宗正寺的玄寺丞，那个大白天把你从观里掳走的玄寺丞？！”

&esp;&esp;花玉龙摆了摆手道：“绿珠啊，这个事情呢，你就不要一直记在心里了，人家玄寺丞嘛，心里也是内疚的，这不，就给送药过来了。”

&esp;&esp;于嬷嬷已是一脸感激：“娘子，那玄寺丞当真是个神仙中人，竟能将老朽的哑症治好，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人家。”

&esp;&esp;绿珠一时也陷入了深刻的反省：“他来观里吃饭，没吃饱就走了，回头还付了这么大人情……”

&esp;&esp;花玉龙单手托腮：“这药丸子我看他有的是，举手之劳嘛。”

&esp;&esp;绿珠摇了摇头：“若真是那么易得，清垣观主也是得道高人，他便没有这能治哑症的药丸。”

&esp;&esp;她这一话，却是让花玉龙眉心皱了皱。

&esp;&esp;曾经她也为于嬷嬷的哑症翻阅过医药典籍，但都如大夫所说，没有用。而且，这么多年来，于嬷嬷对于恢复声音这件事，好像并无很大渴望——

&esp;&esp;“四娘……”

&esp;&esp;忽然，于嬷嬷脸色有些重，迟疑地开口道：“我往日里打手语比划习惯了，所以，便就继续这样罢，只有私底下，再跟你们说话。”

&esp;&esp;“为什么呀？”

&esp;&esp;花玉龙一双眼睛里满是疑怪。

&esp;&esp;“在观里，人少，就好说，若是出了观，跟花府……外头打交道，大家都知道我原是个哑巴，这突然说起话来，肯定诸多好奇，问我是如何恢复的，要是不小心把玄寺丞给供了出来，大家都去找他赐药，岂不是给他造了麻烦？”

&esp;&esp;绿珠一听，顿觉有理：“对噢！反正我们平日里就在天心观，同外人也说不上话，与外院打交道的活，就都由我来干！”

&esp;&esp;花玉龙点了点头，只当于嬷嬷是思虑周全。

&esp;&esp;“对了，四娘，这清垣观主和希夷怎么还没回来？我锅里的菜还等着下锅呢。”绿珠说着，便往门外看去。

&esp;&esp;花玉龙望向院外的天井，天色昏沉，这雨雾也看不大清楚了，唯有声音真切地提醒着，一切正在发生。

&esp;&esp;“绿珠，我有点饿了，我们先吃吧。”

&esp;&esp;——

&esp;&esp;夜幕笼罩下的平康坊，灯火摇曳，因着雨天，反倒在这烛光之上，晕染出了一层迷人的烟雾来，模糊，缱绻，撩人。

&esp;&esp;南曲楼被封多日，却在这个雨夜里，重新挂上了灯笼。

&esp;&esp;于这一片喧嚣声中，不由引人驻足，有的熟客撑伞而过，见此便抬脚进去，却被护院一拦，正要发作，忽听他笑了笑，手里掏出一张红纸，里头包了几个碎银：“今夜有贵人包了这幢南曲楼，但不好扰了客人您的雅兴，这点薄钱，请您们到旁处的翩香楼饮酒，都是花家的产业，一个味道。”

&esp;&esp;那些身穿锦袍的客人们往南曲楼的正院里扫了眼，就瞥见几道黑影玄袍经过，心头陡然一惊，忙叉手行礼道：“谢过，谢过！”

&esp;&esp;南曲楼里的每一处都被挂起了灯笼，跳动的烛光映在纱纸上，仿佛将上面的人影儿照了个真实灵动。

&esp;&esp;它恢复了往日的明亮，却是比以往都来得寂静。

&esp;&esp;妙音阁的一处厢房里，正坐着两位妙人儿，一个身穿绿衣，一个衣着紫裙，后者盈盈坐在席上，手里抱着一副琵琶。

&esp;&esp;绿衣女子提壶倒了杯酒，送到面前这位身穿织锦卷草纹袍服的男子手里：“贵人，宵禁的梆子都敲过了，今晚啊，就宿在我们这儿罢。”

&esp;&esp;这女子笑声柔媚如黄鹂，勾得人目眩神迷。

&esp;&esp;紫裙歌姬道：“公子，是喜欢听《琵琶行》呢，还是《长恨歌》啊。”

&esp;&esp;绿衣女子眼角一勾，再倒酒：“那自然是听《琵琶行》了，这大好春光，哪能听带个‘恨’字儿的，多扫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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