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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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esp;&esp;一小时后，赵西音收到他的微信，是首都国际机场t2航站楼的定位。

&esp;&esp;——

&esp;&esp;周启深下飞机后，直接去了医院。

&esp;&esp;周伯宁被安排在特护病房，护工、医生都妥帖。主治医生告诉他，“还是心血管的老毛病，问题不大，但需要人陪护

&esp;&esp;周启深说：“钱会入账，你们看着办。”

&esp;&esp;医生为难，“周总，您误会了，是您父亲不太配合。”

&esp;&esp;周启深自始至终都没去病房看周伯宁一眼，这家私立医院与他交好，这话大有无奈诉苦的意味。周启深提步去病房，走廊西头，还未走到，就听见里面稀里哐啷的动静。

&esp;&esp;周伯宁坐在病床上好大一通脾气，护工见周启深来了，实属无奈，“周先生，您父亲弄湿了被褥，却也不肯让我们换。”

&esp;&esp;白色床单湿了一大片，是尿渍。

&esp;&esp;周伯宁五十有余，轮廓生得刚毅硬朗，虽已中年，但眉眼烁烁，没有丝毫柔软温情。

&esp;&esp;周启深冷眼对视，比他还硬、还冷。说：“他要睡得惯，随他。”

&esp;&esp;周伯宁不顾埋着针的手，抓起桌上的水杯就往儿子头上砸。

&esp;&esp;周启深偏头躲开，轻而易举。

&esp;&esp;“你，你这个不肖的东西，我是你老子，我瘫了你也得给我端一辈子屎盆子！”

&esp;&esp;周启深提脚将地上的水桶踹翻，眼里的恶意寒意如开锋的刃，“你自求多福吧。”

&esp;&esp;撂话，走人。

&esp;&esp;病房里周伯宁的骂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esp;&esp;周启深沉着一张脸，心情差到极致。他在医院待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马上返回了咸阳机场。

&esp;&esp;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周伯宁提拎丢到外头，那也是这样一个夏天，热气炙烤地面，没有一丝风，干晒的太阳像一个火炉。周伯宁没给他穿鞋，才修不久的柏油路沥青未干。六七岁的周启深还很瘦，光脚烫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沥青撕扯脚底心，被烫出的血泡化脓感染，他烧了半个月，差点以为要死了。

&esp;&esp;想起他高三那年，明明可以上清华的成绩，被周伯宁非逼着去部队当兵，十七岁的少年臂膀已逐渐丰盛，敢于反抗。但周伯宁疯人愿（2）

&esp;&esp;他腿上的血一直往下流，车里灯光暗，看上去红得发了紫。

&esp;&esp;周启深北京西安一天来回，碰上的事桩桩不省心，看上去脸色苍白且疲惫。赵西音拿出手机，“我叫车，你先去医院。”

&esp;&esp;周启深虚抬了把手，按了按她的手臂一秒松开，“有人处理。”

&esp;&esp;他秘书徐锦到得快，从奥迪车下来，手持电话，永远平和稳妥的气质。周启深带赵西音下车，换去奥迪，把她往驾驶位轻轻一推，“你开。”

&esp;&esp;赵西音忌讳着他流血的伤口，没敢误事，朝最近的医院去。

&esp;&esp;到医院门口，她解开安全带，“咔哒”一声清脆，倒没忘记泾渭分明。这声音好像是在告诉他，方才热心不过举手之劳，别无他想。

&esp;&esp;她说：“你去吧，我打车回。”

&esp;&esp;周启深先她一步按下锁，不容置疑，“车你开走。”

&esp;&esp;奥迪q7太大，她家小区停车本就不方便，赵西音真没这念想。但周启深执着时的样子她也不是没见识过，拗不过的。

&esp;&esp;她答应，“好，明天我把它停到你公司楼下。”

&esp;&esp;周启深看着尾灯闪烁于街角，才漫不经心地进了急诊。他流血的伤口是那晚和孟惟悉打架留下的，一天奔波也没在意，这会医生一看，都粘住裤子了。这点疼不算什么，但医生非让他挂针消炎，说天气太热容易感染。

&esp;&esp;一小时后，顾和平和老程到了急诊。

&esp;&esp;“怎么的这是，您八百年没进过医院，今儿这是脆弱了？”顾和平张嘴不饶人，没少埋汰。

&esp;&esp;周启深对老程抬了抬下巴，“堵上他的嘴，我给小昭发一万红包。”

&esp;&esp;跟在老程身后的小昭顿时冒出脑袋，年轻白净的一张脸，温柔又可爱，“和平哥，你自觉点呀，待会咱俩对半分。”

&esp;&esp;顾和平乐了，对老程说：“你家姑娘越发机灵了。”

&esp;&esp;老程应道：“教导有方，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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