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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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1页）

&esp;&esp;读书的时候，李环明也曾相信过书本上写的那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esp;&esp;可现实呢？

&esp;&esp;他苦笑了一下，钱能买命，权能通天。否则，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老话，又是打哪儿来的呢？

&esp;&esp;那个埋头赶路的壮硕男人，在与他擦肩而过时，顿住了脚步。

&esp;&esp;“跟我往前走，别回头！”低哑声音的主人，有双受伤孤狼般凶狠的眼睛。

&esp;&esp;李环明浑身一震，青紫色的嘴唇白了一白，但跟上对方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

&esp;&esp;“找我什么事？”

&esp;&esp;“前几天楚淮南来了我们办公室。”

&esp;&esp;“他发现你的身份了？”

&esp;&esp;“应该没有……”

&esp;&esp;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不快，但步子迈的很大。李环明有些跟不上，快走了几步，又犹豫道：“我不能确定。但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当着我的面，特别提起了那个案子……”说着低下头，翘皮的嘴唇绷出一个愁苦的笑：“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esp;&esp;“你再观察观察，要真起疑了，趁他没报警，大不了我再多杀一个。”

&esp;&esp;闻言，李环明青中透白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大哥，要是我们被发现了……”

&esp;&esp;“不会！”走在前面的男人斩钉截铁，孤狼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他用力地咬着后槽牙，道：“要真被发现，那也都是我干的，与你无关！”

&esp;&esp;“大哥，要不然我们去自首吧！去告诉警察！当年爸的死……”

&esp;&esp;“警察？你还敢相信警察吗？”

&esp;&esp;“可是——”

&esp;&esp;“没有可是！那帮吃干饭的废物未必能查到我！这么多年，人，我杀了不止一个。哪次不是被他们归类为失踪！？他们抓不到我！这次也一样！”

&esp;&esp;“大哥！”

&esp;&esp;“环明，陈峰该死啊！”

&esp;&esp;这句“该死”在空洞洞的长夜里，像一声骤然坠落的模糊叹息。

&esp;&esp;李宋元用生满老茧的手摸了摸弟弟的脸。

&esp;&esp;这个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是父亲与一个想要金盆洗手的妓女所生。

&esp;&esp;刚出生的小娃娃，和小狗崽子一般大，眼睛亮亮的，可圆圆的脸，却紫得像自留地里的老茄子。

&esp;&esp;送去医院瞧，医生说这娃娃有心脏病，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恶疾。能治，但要花好多的钱。

&esp;&esp;孩子的妈妈临盆时没钱上医院，为了生这个不健全的孩子，自己难产死了。父亲李广强一狠心，把这没钱治的孩子扔去了路边。

&esp;&esp;可人还没到家，心就后悔了，再折回去，孩子却不见了。

&esp;&esp;这是老李家的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要不是他吸毒，这可怜的奶娃娃也一定不会，打从出生起就带着病！

&esp;&esp;脸色惨白的李广强，冲回家里，叫上大儿子李宋元。

&esp;&esp;两人踏着碎银子般的月光，无助地找了一路，但最终也没有找到。

&esp;&esp;在绝望的回家路上，他们碰见了抱着襁褓的李良中。

&esp;&esp;李广强劈手夺过睡得很安逸的小儿子，用自己粗糙的脸颊去贴那张软而暖的小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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