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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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第2页）

&esp;&esp;李世川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冷硬：“这一枪，早在十五年前就该是你挨的。”

&esp;&esp;慕鸣盛松开楚淮南，踉跄地朝他走过来，握着他肩膀的手指力道大得在肩膀上抓出数道血痕。

&esp;&esp;李世川的下颌角处隐隐抽动，如果慕鸣盛足够细心一定能发现这个男人正紧紧地咬着后槽牙，力道之大让咬肌都不住抽搐痉挛。

&esp;&esp;“你帮外人对付我？”慕鸣盛死死地瞪着他，那一枪正中心脏，死亡的阴影逐渐靠近，心口的麻痹让这个素来表情不多的男人看上去面容狰狞，充满鸷色的丹凤眼如同被吹灭的蜡烛一下就黯淡无神。

&esp;&esp;他脱力地站不住，身体循着本能僵硬地向前倾，可抓着李世川的手指却分毫不肯松，保养得当的指甲断在肉里，涌出殷红的指尖血，十指连心。

&esp;&esp;梁硕匍匐着往前爬，举起枪怒吼着扣动扳机。

&esp;&esp;慕鸣盛张了张嘴，梁硕的子弹击中了李世川的背，同样是心口的位置，李世川痛苦地倒了口气，一串透明的眼泪从干涸的眼眶里止不住地往外涌。

&esp;&esp;慕鸣盛的声音因力竭而低若蚊蝇，但他却切实地听到了。

&esp;&esp;这个十五年前就该死在他枪下的男人，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开枪，放他走。”

&esp;&esp;冷硬的指甲嵌进肩窝的血肉里，李世川却并不介意，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伸手环住对方逐渐僵直却仍留有余热背，像捧着一颗不会爱的心。

&esp;&esp;手指拢着凸起的蝴蝶骨，指尖处竟也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果然，十指连心。

&esp;&esp;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周围的脚步声也变得密集而杂乱，喧嚣中，李世川知道有人正试图把他和慕鸣盛分开，但他难得坚决地顺从了自己的本心，牢牢地抱着对方不肯放。

&esp;&esp;恍惚间，竟无端想起多年前，青年人含笑看过来的眼睛。

&esp;&esp;“世川，你笑起来真好看。”

&esp;&esp;傻瓜，你笑起来，才好看呢。

&esp;&esp;

&esp;&esp;陆战部队很有驰援的经验，随行入林的队伍里配有军医，森林的入口处还等着好几辆专业的救护车。

&esp;&esp;慕鸣盛和李世川几乎同时没了生命体征，沈听把担架让给了比他离起爆点更近的梁硕，自己则在楚淮南的搀扶下上了车。作为现场硕果仅存的污点证人，梁硕要是死了，他们会很麻烦。

&esp;&esp;楚淮南的俊脸上挨了好几下，嘴角破了皮，颧骨处还留着一抹淤红，衣服脏得像是苦守寒窑十八年没洗澡，永远衣冠齐楚的资本家鲜有的狼狈。

&esp;&esp;死里逃生，任务也还算圆满，沈听向远在京市的严启明大略汇报了一下现场情况，转过头见楚淮南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抬起手指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颊，笑道：“这个位置选得不错，红紫色挺衬你的皮肤，显得特别娇憨。”

&esp;&esp;公狐狸精微微一皱眉，“你的脸色不太好。”

&esp;&esp;沈听挂掉电话，靠着椅背略略龇牙：“换你炸一个试试，谁被炸飞了还能春风得意？”

&esp;&esp;楚淮南仍不放心，转头冲正在给梁硕做检查的医生说：“你们能先帮他看看吗？”

&esp;&esp;尽管梁硕穿着防爆服，但他离爆炸中心比沈听近了有三四米，因此伤得不轻，双腿和左臂都有骨折的迹象，肋骨也断了两根。

&esp;&esp;医生正拿着固定板给他固定，闻言凑过来问：“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esp;&esp;在资本家的逼视下，沈听老实地说：“我有点儿眼花。”

&esp;&esp;医生松了口气：“可能是有点儿脑震荡，其他呢？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的吗？”

&esp;&esp;沈听有些头晕还有点儿犯恶心，但还没来得及说，车轮突然被岔枝绊了一下，整个车身都剧烈地颠簸起来。

&esp;&esp;他被安全带勒得胸口一紧，腥甜的血气伴着刀割般的疼痛直涌上喉头，登时连扶着车壁的手都软了软，沈听满脸冷汗地俯下身，抖着青白的嘴唇“哇”地吐了一地的血。

&esp;&esp;……

&esp;&esp;江沪市的“外科第一刀”楚秋白最近忙得随时都要卒中的风险。不仅每天要应对四五台择期手术，还总能碰上“熟人”来他这儿强行扎堆凑热闹。

&esp;&esp;前几天，先是他堂弟的邻居由于意外坠楼被紧急送来他院里。

&esp;&esp;人来的时候，正值深夜，急诊科只留了一个年轻的主治和两个轮转的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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